下深淵時十分簡單,只要保證摔不死,直接跳便行。但上去就有些困難了,月皎的騰雲之術是不錯,帶個人時就不好說了。深淵的危機不會隨著上章真君的泯滅而消失,一不留神半途摔下來便難看了。

“女郎,我們可有簡單的辦法離開此處?”月皎不得已,朝女郎求助。

聞梵音一怔,默默看了眼月皎,似是沒想到月皎竟沒用到連離開深淵都需她幫忙。

她:離開了我你該怎麼辦?

她慢吞吞從袖中將銀白綢布拿出,揮手輕輕一揚,綢布化為一道璀璨光橋,穿透封印朝深淵上空飛去,

“走吧。”她說道。

月皎連忙跟著走上光橋,快速朝深淵外而去。不知怎地,總覺得女郎剛才的表情有點兒恨鐵不成鋼的幽怨。

估計是看錯了吧。

光橋兩邊被仙光隔絕,‘咚咚咚’的撞擊聲密密麻麻如同落雨。原是汙穢之物與襲擊而來的禿鷹、毒蛇、嗜血藤蔓這些東西,它們看著獵物大搖大擺的離開,忍不住發出攻擊,卻被仙光擋住甚至淨化。

月皎深深羨慕,眼底帶著強烈的渴望。未來,她定會如女郎般強大。

忽然,耳邊傳來女郎的厲喝聲:“止步。”

月皎腳步下意識一頓,在這瞬間功夫,天青色廣袖擋在她面前,強大的厲風擦過她鬢邊的髮絲撞上迎面而來的黑影,雙方發出‘轟’一聲碰撞聲。巨大的聲響使得深淵震了震,連腳下的光橋都閃了閃。

月皎只覺得耳朵嗡嗡嗡地響,半晌後,一切恢復平靜,被風撩起的凌亂長髮也順從的貼在後背。遮住她視線的廣袖輕飄飄移開。

聞梵音以拳抵唇輕咳了幾聲後,問:“先生可有大礙?”

月皎揉了揉耳朵,搖搖頭道:“無礙。倒是女郎,您許久不咳了,如今咳疾忽然復發,可是剛才衝撞到了?”

她神色滿是擔憂,剛才那股動靜太過強大,若非女郎廣袖庇護,單是餘波便可將她重創。

聞梵音垂眸理了理衣袖,不緊不慢道:“是有些衝撞了。”

她嘆息道:“是我的錯,錯估了人類的惡意。深淵聚集蒼生惡意萬萬載,如何能輕易讓我們離開。”

“可我上次很容易便離開了。”月皎困惑的說。

聞梵音挑眉,又是這種彷彿規則一樣不講理的感覺,讓她能想到的只有一人。

“風清先生幫你了?”她嘴角抿著溫和的笑容,呈現散漫卻舒適的姿態,是一種面對自己人自然而然的親暱。

月皎瞪大了眼睛,猛地撇過臉,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是。我離開時是他直接傳訊指揮的。”

該怎麼走,在哪個時辰朝哪個方向走,走幾步又退後或挪動大石,採摘藥草等等。

她一直以為風清是見縫插針逗她玩兒,還想著等見著風清了將人狠狠捶一頓。如今想來卻是那人想方設法幫助她在不驚動惡意的前提下走出深淵。

也不能怪她誤解風清,誰讓那廝總不幹人事呢。她敢肯定,風清雖幫她離開深淵,但在這過程中絕對溜著她玩兒了!

聞梵音輕笑一聲,說:“你們感情不錯。”

月皎扭過頭乾嘔一聲,無語道:“女郎別說鬼故事。我與風清那廝明明相看兩厭。”

不知是否是錯覺,她總覺得這話說出口後,女郎似是幸災樂禍了下。

“之後的路,先生務必跟進我。”她諄諄囑咐道。

似是依舊覺得不太安全,她沉吟片刻,含笑問:“先生,你願意成為侍劍人嗎?”

所謂侍劍人,準確可稱為養劍人。一般強大的劍修若有一位侍劍人,等於為自己的劍和自己找到一柄劍鞘。劍越養越鋒利,平日暗藏鋒芒,當劍出鞘時,定驚天動地。

劍與侍劍人關係是相互的,劍越來越厲害,侍劍人也會沾染劍氣,與劍心意相通,境界更加強大。

月皎呼吸緊湊了下,又迅速恢復平和。她心中清楚,女郎想讓她成為侍劍人,那麼養的劍明顯便是仙劍春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