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數,一分都不能少。”老鴇對她伸出了五根手指,是壓根不講道理。

但豈止是不講道理,在這兒雖說沒人敢對這位出身富貴的少女做什麼,但即便如此這老鴇也照樣見錢眼開,樓裡的姑娘被贖身走了,那就不能給樓裡賺錢了,既然不能,自然要好好壓榨一番最後的利益。

畢竟老鴇知道,就算自己坐地起價,巫含燕她也不會說不要了。

青珠在一旁咬咬牙,看向自家公主道:“公主……”

巫含燕深呼吸一口氣,再三問道:“這個數,不變了是吧?”

老鴇微微點了點頭。

“藍珠,回去拿銀子。”巫含燕吩咐道。

見巫含燕答應的如此爽快,老鴇似乎覺得自己有些要少了,剛準備再次開口漲價,卻叫人直接拎了起來,高大的身影拎人如同拎雞一般,江肖有些看不慣,他便出頭了。

“你莫非是看這姑娘好欺負不成?”混在戰場裡出生入死,江肖練就了一身煞氣,眼眸一眯就殺意外露,“一而再再而三坐地起價,欺人太甚!”

見這人出手了,不少人都嚇了一跳,樓裡衝出來幾個拿棍子的人,作勢就要動手!

“小心!”巫含燕嚇了一跳。

棍子落在江肖身上,非但沒將人打倒,反而是打折了棍子,好像在給江肖撓癢似的,他另一手抓過棍子,這幾個男僕根本算不得什麼,一隻手就解決的乾乾淨淨,不過片刻撲上來的人都全在地上躺著叫疼!

眼瞅著是踢到了鐵板,那老鴇瞬間就換了一副嘴臉:“好漢饒命,咱們這小店小本生意,您高抬貴手,方才純是我瞎說了,萬萬不敢坐地起價的!”

“快,快來人,把櫻兒姑娘帶來!”

被帶出來的,是個看著連十四都不到的姑娘,在見到巫含燕之後哭著撲進她懷裡,而那老鴇因著江肖在一旁看著,嚇的連錢都沒敢多收,多少賣進來的,就多少讓巫含燕贖走了。

江肖見事情解決,感覺頭暈的有些更厲害了,迷迷糊糊的扶著牆打算離開。

等巫含燕稍微安撫之後,江肖已經走遠,她將贖出來的人交給婢女,自己匆匆記幾步追上去道:“壯士留步!”

江肖有些迷迷糊糊的轉身,有些笨拙的稍微迴避了幾步距離,約莫是也覺得自己喝了酒的樣子稍微有些嚇人。

可見這個樣子,巫含燕輕輕笑了一下,而後屈膝道:“今日多謝壯士出手相助,否則這老闆纏人,只怕輕易不肯放了人走。”

“姑娘客氣了。”江肖低低頭,“今日有些喝多了酒,沒有嚇到姑娘就好。”

雖是喝多了酒,可巫含燕倒也不覺得他有多嚇人,方才那一接觸,到覺得這人本性不錯。

“但也多虧了壯士這瞧著有些凶神惡煞的外表,倒是嚇壞了那老闆不少。”巫含燕鬆了一口氣,“沒有壯士這番出手,只怕女子書院好不容易招來的學生,又要被這種地方糟踐。”

江肖耳朵裡迷迷糊糊的,沒有太記得清楚,只有些模稜兩可的在點頭。

見他這個樣子,巫含燕也沒多說什麼:“我們便就此道別了。”

她欠身離去,車伕以及婢女還在馬車上等她,正準備離去時,哪想著江肖忽然在背後喊住了她。

“姑娘!”

江肖搖搖晃晃上前,叫婢女與車伕都心神一緊。

他醉醺醺的,似乎在努力保持自己的神智,但是喝醉了之後這件事情本來就很難做到,直接一下就靠在了馬車上。

巫含燕被他的樣子稍微嚇了一跳。

只見他迷迷糊糊道:“姑娘你可知道……北三街的,將軍府在哪,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聽他這麼說,反倒是心中生出些可愛來,北三街的將軍府,巫含燕打量了一下這人,笑著道:“我知道在哪。”

原來是他。

“公主,這北三街只有一個將軍府……”青珠小聲道。

“嗯。”巫含燕看著幾乎要睡著了的江肖,跟車伕道,“扶他上馬車吧,劉叔你送他過去,索性這兒離女子書院不算太遠,我們走著回去。”

江肖似乎在推脫,只是他就快說不清楚話了,那意思似乎是再說告訴他一個方向就行,但沒走兩步這人就要睡大街上了,這可很難讓人放心啊。

馬車走後,青珠忍不住道:“聽說這位江大將軍,是普通老百姓出身,後來走投無路了,被逼著造反,後來才得皇上賞識,成就了他今天,沒想到他這樣的人,也會來這種地方啊?”

“我瞧著,他本意不像是來這種地方找樂子得。”巫含燕慢慢走在路上,淺淺想了下道,“這時辰,慶功宴應當才結束沒多久呢,況且他若真要去找樂子,那跟幫咱們也不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