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日子幾乎每天都會發生,人就是人,不可能成為一個玩意兒,只要身在這裡,再吃香的姑娘心中也盡是苦楚,能出來的人就沒有一個會想回去。

幾個人都安靜了下來,廖桃的話難聽,可難聽她們也要聽,在其他還良的姐姐被廠子接納去做工,或是被情郎帶走嫁人,她們這些小丫頭就只有看著的份兒,因為她們年紀小力氣也小,做不來重活兒也沒到嫁人的年紀。

無家可歸的她們只能緊緊抓住別人給她們的救命稻草。

哪有什麼資格抱怨?能帶她們脫離苦海,她們本就應該感恩戴德了。

一個小姑娘忍不住開口道:“可是習武……還有參軍打仗,向來都是男人做的事情,我們真的能做到嗎?”

廖桃看著她們,緩緩的解開了自己的衣服,起初這動作嚇了這群小姑娘一跳,差點以為廖桃打算對她們圖謀不軌,可等到廖桃解開裡衣,才發現她胸上纏了厚厚的一層布,將胸部全都束縛起來:“去做了就知道。”

她穿好衣服,一邊帶著她們練基本功一邊道:“我曾經也覺得日子怎麼樣都是過,從小我就跟家中兄弟一起習武,但當兄弟們都去參軍的時候,我卻被家中按頭說了一門親事。”

“與我說親的男子恰恰是我最不喜歡的人,他不喜歡我習武,不喜歡我舞刀弄槍,他讓我改掉這一切然後跟他成婚。”

“很多人都惋惜,說我若為男子,一身本事必定能為國建功立業,將來成為一代梟雄功成名就,但我是女子,我就只能放棄我最擅長的、我最喜歡的事情去嫁人,甚至嫁的人還不是自己喜歡的。”

“那時候我便在想,既然只要有一身本領就能建功立業,為什麼我是女子就不行?我比任何兄弟的武功都高強,兵法也比他們運用的更為熟練,我的實力為什麼要因為我是女子就被忽視?”

“我跟家中抱怨過,也跟家中反抗過,不說參軍習武,至少我不願意嫁給一個不喜歡的人,卻被家中的人指責,說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的母親勸我說每個女人都是這樣過來的,忍一忍就好了,我反問他們,為什麼要把女兒的後半生交給一個不會善待自己女兒的人?”

她說了這一會兒話,馬步仍然穩當,她笑著問道:“你們猜猜他們說了什麼?”

幾個小姑娘咬牙堅持的同時看向廖桃搖了搖頭。

“他們說如果不被夫君善待,就說明這個女子沒有侍奉好自己的夫君。”

廖桃真的覺得這話荒唐又可笑:“那時候我百思不得其解,男人可以做到的事情我不是做不到,我甚至做的比他們更好,但即便這樣我仍然做不了我自己的主,我不甘心,憑什麼男人想做什麼都可以,女子卻要一輩子聽男人的?”

“那之後我就偷偷跑了,我女扮男裝改頭換面參加武舉,成了武狀元,成了皇上信任的左膀右臂,我不覺得我與男人有什麼不同,他們能做到的事情我一樣做到了,所以我想你們也可以做到。”

“如果能做到的女子多起來,我們便有了充足的證據證明天下女子只要想都可以做到,我們才能真的做主自己的人生。”

回想起裴如琢的話,比起是不是所有人都能揹負跟皇貴妃一樣的罵名,她更覺得皇貴妃是替所有女子開了先河,她做了所有女人都不敢做的事情,勸說皇上辦廠建書院,她揹負的罵名,卻也給這些不可能創造了一個可能的機會,不論她是否真的品行惡劣,她默默做的這一切都不應該沒人認可。

皇貴妃的強大讓她望塵莫及,但她想她有自己能做到的事情,讓這些姑娘跟她一起習武,說不定有朝一日也能征戰沙場,誰說女子就做不到呢?

……

“這玩意兒看起來好好吃啊。”

南璃環境溼熱,遍地都是蘑菇,看著這些個蘑菇,沈芙玉開始饞了,野菌子啊,遍地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