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陣營都會得十二個謎題,雙方的問題雖不同,難度卻相差無幾。哪一方陣營先得出6個以上的正確答案,則該陣營獲勝,所有該陣營選手獲得二十分。

第四局遊戲,“拆東牆補西牆“:單人遊戲,只要參與時長足夠三十分鐘,選手可以自行決定是否退出。否則的話,遊戲將持續六十分鐘。

每一個選手都會在腰間繫上分數牌,每擁有二十分,就有一個分數牌。從他人身上奪得一隻小牌,就等於從他人身上奪走了二十分。

需要注意的是,爭奪當中,任何武力衝突都是不允許的。分數牌其實是一個內建了感測器的小型機關,當選手的身體受到他人強度為4以上的衝擊時,攻擊者則會受到違規處分。

在遊戲結束時,將為場內未退出的選手統計分數牌數量,擁有三塊分數牌者,即可出線。

所有拿滿六十分的選手,都將進入最終一輪擊沉戰。

擊沉戰中,所採用的是7號遊戲“淘金獵人”。

“淘金獵人”時長兩小時,場地位於遠離海都的一個小島上。出線選手不能攜帶任何個人物品,且必須戴上具有家族標識的“獵人徽章”,時長結束時如果身上沒有徽章,就意味著被擊沉了。

達到勝利標準者,則出任下一年族長。

在米萊狄看來,每一個遊戲都稱得上是有挑戰性,但她也看出來了,如果參賽選手願意互相配合的話,這些遊戲根本沒法阻止他們彼此輸送分數,讓早已內定下來的人選贏得比賽。

相反,假如有一個選手,要與一個家族的小隊、甚至是組織遊戲的委員會都對著幹的話,試煉賽就可謂是艱險重重、不見天光了。

“誒,連一個小隊遊戲也沒有啊?”當阿米莉亞介紹完之後,場內不知是誰喃喃地說了一句,“也沒有雙人對戰型的……”

那是當然的。

羅更一心想要挑選針對米萊狄弱勢的遊戲,而米萊狄一心要選能避開高塔家優勢的遊戲,自然就造成了眼下的結果:所有選手要麼必須各自為戰,要麼被劃分到十五人的大陣營中去,與一半選手共命運——能給高塔家機會,讓他們單對單、或以小隊拿下米萊狄的遊戲,都早已被淘汰了。

“本年度第一場試煉賽,將於三日後進行。”阿米莉亞雙手交握著放在桌上,說:“在試煉賽開始之前,我將會再為大家作詳細的規則介紹。”

她環視了大廳一圈,說:“那麼,請各位選手跟從工作人員引導,返回自己的住所。各位,三日後再見,祝大家好運。”

米萊狄不願意走在那一群不斷窺視、打量和品評她的目光之中,所以沒有急著動身;只是她即使有意站在角落裡,卻還是免不了被人發現——第一個就是麥芽。

在米萊狄贏得了想要的熱身賽結果以後,可能全場就屬麥芽的面色最輕盈了,從她面前走過時,這姑娘還悄悄比了個“幹得好”的手勢,又小幅度地擺了擺手作為告別,才匆匆走了。

儘管她在熱身賽最後隨高塔家三人走了,米萊狄卻實在也生不出憤忿。

第二個,是高塔家的三個人。羅更此刻已經冷靜多了,經過米萊狄時連一眼也沒朝她看;但他身後的慄唯與娜娃,卻對她投來了一眼又一眼,好像熱身賽後的米萊狄,已經變成了一種不同生物。

但真正引起了米萊狄注意的,卻是在那之後,從她面前走過的一個陌生少年。

那少年顯然是某個家族的指定族長繼承人,幾個參賽選手緊緊跟在他的身後,一擺手、一抬腳之間,都透著沉默與順從。只是與隨從人員相比,那少年個子矮矮的,身材瘦削單薄,乍一看只有十五六歲,讓人懷疑他是否真到了參賽年齡。

唯有當他轉頭看了米萊狄一眼的時候,才讓她真切地意識到了,他不僅已經達到年齡,甚至可能遠比參賽的大多數人都更成熟危險——那雙鐵灰色的眼睛,好像真是用某種顏色灰暗的金屬所打造的;米萊狄從沒見過這麼……堅硬、光滑、乾燥的眼睛。

她想起自己在出海時,有次在島上見過一隻足有半人高的、蜥蜴似的龐大爬行類動物,它的眼睛就是這樣充滿了“異質感”……儘管那少年與蜥蜴絲毫不相似。

僅僅是白駒過隙的一剎那,那少年已經去遠了。

米萊狄站在原處,心中仍縈繞著一種彷彿是夜裡將手伸進床底找東西時,被什麼東西涼涼地碰了一下的感覺。

那東西似乎是有意要嗅一嗅她的血液,想一想接下來拿她怎麼辦。

“請問,剛過去的那個人是誰?”

米萊狄在一個記者經過時,拉住了對方問道。

“噢,那個啊,”記者很高興她找上自己,殷勤地答道:“是處刑人家族族長的第三子,西涯度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