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折衝司本身便是鹿梧授意秋桐建立,最初用意是用來安置、供養和管理大量退伍士兵,有大義名分。

而秋桐自己又是攝政王姬,與鹿梧本是一體,折衝司基本算是鹿梧的私產,別人也說不出什麼來。

若是換了任意一個成熟的國家,都不會允許出現折衝司這等龐然大物——最少也得拆分成幾個不同衙門,用不同派別人物掌握才行。

一頁扁舟,載著青年男子來到鹿梧釣魚的大船邊上。

船上的青年男子叉手行禮,對船尾守衛的侍衛說道:「給

事郎中蘇中,有要事求見國主。」

給事郎中已經算是高位,尤其是如今鹿國朝堂上,還有一半重臣位置空著的情況下。

蘇中,是鹿梧在南河府與楚國翻臉,第一次踏破楚國水寨時,便追隨鹿梧的老臣。

說是老臣,實際上也不到一年時間,不過鹿梧手下資歷都淺薄得很,除了秋桐等五女,最長的也不到一年,所以蘇中當真算是老資格了,而且此人乃是這時代比較罕見的文化人,學過《孫子》、《陰符經》等書(見八十三章),還曾撰寫楚王小皇文立下功勞,如今身居高位也是正常。

「國主如今不理事,蘇郎中有事,可去求見王姬。」侍衛不敢對這種老資格失禮,連忙行禮回道。

「蘇某自是知曉此事,不過蘇某師門,王屋派掌教,羽士蘆衡,求見國主,蘇某作為王屋山弟子,不得不來。」蘇中嘆息道。

他也不想走這一趟。

王屋山受楚國供奉,雖然並不與楚國繫結,但門下弟子中,還是楚國人居多,對鹿梧的觀感可想而知。

蘇中拜在王屋山於池門下,別說蘇中,就是他的老師於池,都不是王屋山的核心弟子,所以蘇中與王屋山的感情,真沒多深厚。

但這年頭,知識無價,尊師重道深入人心,他作為王屋山分支別傳,若是王屋山要他做出對鹿梧不利的事情,他自然可以不理;但若是僅僅請他做箇中人,卻也不好推託。

要知道,玄門羽士地位超然,隱隱還要超過武道宗師與兵家鬥將。

這等身份,就算沒有中人,直接上門求見,各國國主也要以禮相待,讓蘇中做箇中人,不過是禮儀罷了。

「可這船上分明只有你一人,難道你們掌教是那舟子?」侍衛有些為難,說道。

蘇中乘坐的小船上並無遮擋,除了他自己就只要一位搖櫓的舟子。

「散人蘆衡,見過鹿伯。」江上有風來,風中有聲。

「呵呵,玄門羽士果然有些奧妙,不過先生居然敢來到鹿某五步之內,不怕死嗎?。」鹿梧的聲音從船頭傳來。

「大將軍若不是鹿伯,別說五步、便是百步之內,蘆衡也不會現身。不過,大將軍如今受了昊天鏡親封,當不會對蘆衡出手。」

江風吹拂到船頭,在船頭打了個小小龍捲,旋風中現出一個白衣身影,灑然說道。

鹿梧本來半坐起來的身形,又躺了下去:「我就知道,當這勞什子鹿伯沒啥好事,說吧,你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