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男人是不能沾情愛的東西,只要一沾了情,即使是自律頑強如北堂赫亦這樣的男人也會這般頹唐頹廢。

上一次喝成這樣還是他帶兵打仗回來,聽說了袁清菡和白洛霆在一起的訊息,也是這般的爛醉如泥。

這次依舊是因為袁清菡。

這袁清菡便是北堂赫亦的軟肋,也是北堂赫亦的情結。

朱耀明搖了搖頭,走了進來,炎彬將門關上。

朱耀明走到北堂赫亦身邊,跟他並齊坐在臺階上,也拿了一壺酒喝了一口。

入口的辛辣,讓他不覺皺起了眉頭。

北堂赫亦看了一眼朱耀明,仰頭又喝了一口。

他的鬢角有些凌亂,幾縷髮絲垂了下來,這跟他平時整齊威嚴的妝容大相徑庭。

朱耀明咳嗽了一聲,說道:“你這又是何苦呢?既然喜歡她,不把以前的事情告訴她不就行了嗎?也不用像現在這樣折磨自己了。”

北堂赫亦苦笑了一下,說道:“我何嘗不是這樣想的,所以我給了自己一晚上的時間考慮,可是我知道,明日我會毫不保留地給她講。”

朱耀明喝了一口酒,說道:“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告訴她了,你跟她今生可能再也無緣了。”

北堂赫亦將最後一滴酒倒到嘴裡,將酒壺隨便扔到地上,又重新拿了一個滿的酒壺,喝了一口,說道:“我當然知道,可是我不想讓她不開心。你知道嗎?這些天我過得很開心,可是我越開心越覺得不真實,覺得這一切都在做夢,是我偷來的,她那樣的人怎麼可能喜歡我呢?終究是我痴心妄想了。”

朱耀明聽了這話不樂意了,轉過身去,不悅道:“你是怎樣的人?她怎麼就不能喜歡你了,你怎麼就痴心妄想了呢?北堂赫亦,你給我振作一點,你不是很自信的一個人嗎?怎麼遇到袁清菡就這麼不自信了呢?!”

可是北堂赫亦根本沒有聽進去,而是自顧自地說道:“曾經有一個人詛咒我,詛咒我愛而不得,不得善終,我從來不信命,可是這次似乎有些信了,我殺孽太重,老天這是在懲罰我!”

朱耀明生氣地說道:“你怎麼能這麼妄自菲薄呢?!你殺的那些人都是什麼人,他們罪孽深重,罪惡滔天,那樣的人不殺,難道要讓他們活在世上禍害更多的人?!你沒有錯!你從來都沒有錯!是,袁清菡是個很不錯的姑娘,你也不差啊,要權有權,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哪一點兒配不上袁清菡呢?!”

北堂赫亦說道:“可是,她就是不喜歡我,她自始至終都不喜歡我!明明是我救了她,是我先遇到了她,可是她還是喜歡白洛霆,不是嗎?!”

朱耀明看著他頹喪的樣子,更生氣了,說道:“北堂赫亦,你振作一點!世間女人何其多,憑你今時今日的地位,想要什麼樣的女人不能得到?!你不要太死心眼兒!”

北堂赫亦吼道:“可是,我就是喜歡袁清菡!我只要袁清菡!”

房間中突然安靜起來,只能聽到更漏發出輕微的聲音。

朱耀明又何嘗不知道北堂赫亦只喜歡袁清菡,聽了北堂赫亦的話,他頓住了。

半晌,他才說道:“你真是跟先帝一樣一樣的,都是大情種!”

北堂赫亦苦笑道:“我也不想,你以為我想?”

他重重地錘著心口,說道:“可是,這裡,這裡根本控制不住,真的好痛!”

朱耀明實在不知道怎麼勸他,於是拿起酒壺,跟他的酒壺碰了一下,說道:“好,我陪你,陪你一醉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