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安靜地躺在床上,北冥瞮看著棚頂,心中有了考量。

此地應當是一處民宿,原生態風格裝潢,倒是意外養神,還有方才那個女人

“叩叩。”

“進。”重傷後失血過多導致北冥瞮的聲音下沉了幾個度,聽上去更加冷肅嘶啞。

“先生,您現在有傷在身飲食要多加註意,這是您的午餐。”說著,女人的手下將餐盤輕放在床櫃上,隨即轉身離開。

貼心地關上門,腹中徘徊,這男子生得極好,只是氣勢太駭人。

也不知他家小姐為何執意救下此人,這片部落很亂,由於距離中東太近,所以時常有慘案發生。

縱然山水風景怡人,但人身安全著實沒有保障,出發前,老爺與二爺再三叮囑,不容許小姐多管閒事,保命才是重中之重。

當時小姐滿口應下,他們這些做手下的也能放心些,可沒能料到抵達目的地小姐卻變了卦。

攤上一個如此任性的主子,當真是沒地方說理去了。

最初,發現這男子是在一處溪邊,雙目緊閉顯然受了傷,從這裡算起方圓幾千公里皆是綿延的峰巒。

懸崖,必然不會少。

不用細看也能明白,這男子定是從高空墜落,只不過自我保護技能強悍,竟也沒有性命之憂。

當地醫院僅限於檢查人的生死,至於手術治療

乃是天方夜譚。

好在,對方也沒有太重的內傷,最多就是出血量過大,皮肉之苦太磨人而已。

“咔。”房門被關緊,屋內歸於平靜,北冥瞮側頭看向餐盤中類似於濃羹一般的食物頓時興致全無。

只是腹中痙攣抽搐的感覺卻讓他不爽至極,起身端著碗喝下,那股子甜膩的滋味在口腔內爆炸開來,北冥瞮面不改色地喝完。

他發誓,近二十年中從未喝過如此難喝的東西。

原生態風格還原了來自大自然的清麗,遠處,含溪杯谷,觸石吐雲,溼霧氣在灼光的對映在已然消散,遺留下的唯有縷縷柔風。

這裡的溫度相比於帝都要高出許多,正午時分,距離氣溫最炙熱的時段還有一小時,北冥瞮活動著臂膀。

“嘶”撕扯到綁帶,他猛然回神,痛感劇烈。

“不是叫你躺下?先生倒是很聽話。”女人站在門口,面紗下的嬌容引人聯想,極致的嫣紅色映在她的眉宇間,硬生生多出一絲妖媚。

但語氣涼薄淡漠,極難想象如此可人兒,竟有著這種反差。

哪一面,皆令人如墜五里霧,莫名,想要窺探更多。

聞言,北冥瞮語塞,當然沒有事情比被人當場抓包更加尷尬。

不過,以北冥家族中,有錯,那也要擺出一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傳統來應付,這種小場面不足為懼。

“抱歉。”北冥瞮大方致歉。

見狀,對面的女人輕嗤,果真是他的風格,與記憶中的模樣別無二致,分毫不差。

嫋嫋清風拂過,吹動了程迦藍指間的面紗,手放在臉側撥弄著髮絲,自在得很。

“你認識我?”

“先生多慮了,我並非這個部落的人,恰好路過而已,若你最初便不願被人相救,那麼,可以現在離開。”

北冥瞮:“”

實際上,現在的北冥瞮處於20歲的末端,只是血統問題令他看上去更像是要成家立業的男人。

看著北冥瞮被噎住的模樣,程迦藍冷哼,她就知道秦澤勵這廝生性多疑多思。

沒有逗留,兩日內留他在這裡不會有危險,程迦藍急著趕回祖宅,她知道秦澤勵會有危險,所以才會來到這裡出手相救。

前兩生的記憶始終遺存在腦海,一個早已入了她眼的男子,漠然置之他的生死,程迦藍做不到。

兩日時間過得極快。

北冥瞮還在昏睡著,窗外,墜兔收光,皎皎月色被火紅的熾光所替代,閃得人眼底發痛。

“先生?先生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