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讓你死了嗎?(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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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凌峰以前看抗倭電視劇,經常看到英雄們被子彈擊中後,踉蹌著後退兩步,低頭看看傷口,咬緊牙關端起槍和小鬼子對射,一陣突突和敵人同歸於盡。
他現在才知道,這畫面得有多假。
張凌峰強忍著才沒有昏厥過去,他把褲子捋起來,只見小腿從側面被打穿了,從位置看沒有碰到骨頭。子彈的進口只是一個小孔,可出口卻是一個直徑約8、9厘米、血流不止的大洞,假如蔡糖在這裡,估計能把她嚇哭。這樣的傷勢,如果不能有效止血,流血都能流死人,張凌峰不想死,所以強忍著痛脫掉襯衫綁住中彈的地方,幸虧今天穿的是長袖,可以用袖子打個結。
“求生欲挺強的嘛!”白臉男人的腿出現在張凌峰的視線中,張凌峰抬起頭,看到一張蒼白的臉,眼睛深邃,鼻樑很高,鬍鬚修得很整齊,略薄的嘴唇缺少血色,看上去40歲左右。
張凌峰暗自嘆息,他既然摘了口罩,看來是不打算留活口了。
“你這麼惜命,那你為什麼還要撞死我兄弟,恩?”白臉男人越看越憤怒,舉起槍托狠狠砸在張凌峰額頭,張凌峰沒想過小小的手槍砸人這麼疼,跟鐵錘似的,腦袋一陣嗡嗡作響,同時他出現了短暫的眩暈,順勢摔倒在地上。
“啊……”
張凌峰很快又因為腿上的劇痛尖叫著坐起來,因為白臉男人穿著厚底皮鞋的腳正踩在他腿上的傷口處,還不停地碾來碾去。
張凌峰憤怒咒罵道:“去你尼瑪的,畜生,言而無信的狗雜碎……”
如果求饒有用,讓他叫爹都行,不過他用腳想也知道,對方是不可能放過他的。
“放尼瑪的狗屁,你知道什麼?你知道什麼?”每一句話出口的同時,白臉男人的腳狠狠地踹在張凌峰身上。
“老子一開始根本就沒打算弄死你!你老老實實等幾分鐘,等我兄弟弄完那女的,我們拿錢,你們活命,不好嗎?你為什麼要這麼多事,為什麼?啊!”
白臉男人最後這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拿著槍管塞進張凌峰嘴裡。白臉男人剛開過三槍,槍管帶著80度左右的高溫,燙得他口腔好不難受,堅硬的槍管硌得他牙齒痠疼。
白臉男人突然發現蔡糖並不在車裡,又是一槍托砸在張凌峰眼眶上,用槍指著他的眉心,氣急敗壞地道:“那個女的呢?她要是跑了,老子一刀刀活剮了你!”
可能是血流過多,又沒有穿上衣,同時夜風也有點大的緣故,張凌峰的身體開始發冷,他哆哆嗦嗦地道:“你瞎呀,她當然……下車了呀,至於在……哪裡下車的,我說了,你……信嗎?”
張凌峰的左手還剩下最後一點能量,他不敢用於治療槍傷,想留著找機會反殺白臉男人。
白臉男人深呼吸了兩下,拿著槍敲敲自己的頭,冷笑道:“沒關係,你想當護花使者,老子成全你!”
說罷一腳把張凌峰踢翻在地,猛踹他的小腹、胸口和頭,邊踹邊罵:“你特麼知道你害死的是誰嗎?我十幾年的兄弟,上有老下有小,你讓我怎麼去給他家人交代?啊!”
“你是怎麼把彪子給弄成這樣的?使的什麼妖法,快給老子交代,不然老子把你眼睛挖出來當魚泡踩!”
拳打腳踢地整整毆打了近五分鐘,張凌峰儘量護住了要害,依舊痛得死去活來。
“不說是吧,你等著!”
白臉男人從貨車駕駛室拎出一桶汽油,獰笑著走向張凌峰。
張凌峰絕望了,他已經筋疲力盡了。他嘗試過抓住白臉男人的腿,可對方似乎很忌憚他的近身,還沒等他站起來就直接踹倒他,他的左手連對方的肩膀都碰不到,被說靠近對方的頭了。
冰冷刺鼻的汽油澆在張凌峰身上,讓他更加清醒,腫脹的眼皮縫隙間,隱隱看到白臉男人掏出打火機,吧嗒吧嗒地開啟蓋子又合上,如此反覆,聽聲音打火機應該是zippa的。
“再給你一次機會,說說你是怎麼把彪子弄成這樣的。”白臉男人注視著這個原本無冤無仇的男人,如果作為旁觀者,他會很欣賞這個人,為他的有情有義,也為他的堅韌意志,可如今他是害死自己兄弟的仇人,他必須死。
張凌峰才不會蠢到相信對方會放過他,最多換個死法,從直接燒死變成槍殺後焚屍,有什麼區別?
阿康的聲音在白臉男人身後響起:“大哥,收手吧!你弄死他,剛哥也活不過來!何況這件事不能全怪他,要是有人要傷害真真,我也會拼命反抗的。想想我們以前做的事情,有這種結果也是報應,何必要濫殺無辜!”他在旁邊看了有一會兒,見大哥想殺人,實在忍不住出口阻止。他以前從來不信因果報應這一說,可自從父母出了意外,他妹妹緊接著又出了事之後,他越發覺得是他之前虧心事做太多了,老天爺在懲罰他的家人。
“放屁!阿康,你什麼意思?你是在怪我帶你們來賺錢害了你們?程真全身上下還有一塊好的地方嗎?你要不要花錢給她治?彪子把買房子的首付都輸光了,陳燕要和他分手,我幫他一把有什麼錯?我的病,沒有幾百萬根本就治不好,我要活命,又有什麼不對?我們沒錯,錯的是老天爺!累死累活的人卻偏偏要過得跟條狗一樣。”
張凌峰很想說我也很慘啊,炒股虧成狗,騎個腳踏車居然撞富婆,開個車撞蘭博基尼也就算了,還買一贈一地搭一個古董花瓶,叫個網約車都能被綁架,現在負債成功突破一千萬大關,這輩子都難翻身,我比你們誰都慘啊!可是他血流過多,身體又被打得太慘,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