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

兩人循聲望去,之間門百靈從門外漏出半個身子,臉色尷尬地撿起聽診器,訕訕地道:“你們繼續……繼續……當我不存在!”

說罷“嗖”地縮了回去。

白璐無奈地搖搖頭,走過去把門反鎖上,搞得張凌峰有些緊張,又有些期待。

鎖了門的白璐回身坐在他旁邊,眼神突然又變得有些幽怨,和之前的霸氣形成強烈的反差,看得張凌峰一愣一愣的。

“蔓菁給我打電話了,說了你向她借錢的事情。我都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遇到麻煩你寧可去找她幫忙,也不找我?我惹著你了?”白璐言語中透著毫不掩飾的不滿。

“不是……璐姐,你聽我解釋!”張凌峰連忙道。

白璐習慣性地眯起狐狸眼,認真地看著他,似是在觀察他的表情。

張凌峰只能硬著頭皮撒謊道:“我是琢磨著,之前欠你120萬還沒還呢,這個……小時候我爺爺就講,薅羊毛不能逮著一隻羊,要……”

白璐見他眼神飄忽,就知道他沒說實話,也不點破,一本正經地道:“你爺爺說的不對,欠十個人每人一個人情,還不如欠一個人十個人情。再說,我身價厚的很,你那點錢,我還沒有放在眼裡。對了,你欠人多少?”

張林凌峰不好意思地道:“四百八十五萬,四百萬是古董花瓶的額,八十五萬是修車的。”

白璐奇道:“能說一下過程嗎?怎麼又是花瓶又是車的?”

張凌峰把那天發生的事情,詳細地講述了一遍。

白璐聽完,有些歉意地道:“說起來我也有責任,肯定是那天喝了飲料引起的,恩……這樣吧,你把對方的電話給我,這個事情我找人處理,你就不要管了!”

“璐姐,這不合適吧?”

白璐手一揮:“就這麼了,沒什麼不合適的!你不要亂想,只要你到公司以後好好幫我,我就賺大了!現在什麼也別管,專心養傷!”

如果是之前,張凌峰肯定會猶豫,因擔心暴露了自己的秘密,但經歷過生死的他,思維方式發生了很大變化。

人要是倒黴,喝水都能噎死,老天要是不想收你,你天天玩俄式輪盤也死不了。要活,就活得瀟灑,活得痛快,畏首畏尾庸庸碌碌一輩子,不能滿足自己合理的精神和物質需求,不能帶給身邊的人幸福和快樂,活個什麼勁?更何況自己受老天眷顧,左手獲得了這樣匪夷所思的能力,不好好利用,豈不是辜負了上天的美意?

想到這裡,張凌峰眼神中迸發出強烈的自信,無比堅定地道:“我一定不會讓璐姐失望的!”

白璐欣慰地點點頭:“好了,你好好休息,我回去補個覺,明天公司有個重要的會議,我白天就不來了,晚上再來看你。”

兩人互道晚安,張凌峰目送白璐出門。

隨著病房的門輕輕關上,張凌峰微微舒了口氣,他有些疲憊了,但左腿的痛疼讓他難以入眠,他想起自己左手上次充能之後一直沒有使用,不知道能量還剩下多少,因為昏迷中左手的肌肉如果有繃緊,能量肯定會不自主地釋放。他費力地坐起來,發現左手還是夠不到小腿中槍的位置,又把身體向前傾,才讓左手剛好覆蓋在左腿上的傷口上,以二級能量的力道緊繃手掌,同時控制手形,確保作用範圍在儘量遠離子彈的出、入口——如果換藥的時候護士發現那麼大片的傷疤沒了,肯定會帶來額外的麻煩。

很快,熟悉的麻癢感覺從左腿槍傷處傳來。大約三分鐘後,左腿基本沒有了疼痛感,但麻癢感還在持續,直到20分鐘後,麻癢感才消失,張凌峰輕輕拍了拍剛才治療的部位,依舊隱隱作痛,這證明肌肉內部的創傷並沒有完全治癒,那就說明,是能量用盡了,這意味著之前昏迷的時候還是有將近三分之一的能量被損耗了。

張凌峰試著活動了一下左腿,感覺自己做簡單的活動應該是沒問題了,便試著起身,這一動作才發現,左腿的疼痛反而是最輕的,頭上和上半身好幾處火辣辣地疼,他強撐著下了床,發現地上連鞋子都沒有,估計也沒有人會想到他能這麼快爬站起來。

張凌峰扶著床踩在地面上,感覺自己可以緩慢地走動,於是慢慢地鬆開手,朝著門口移動——他想蔡糖了,想去隔壁看看她。他輕輕地拉開門,探出頭去,卻意外地看到對面的長椅上坐著兩個穿警察制服的人,正是之前的一男一女,似乎是睡著了,他想也沒想就準備縮回頭,可已經晚了,前一秒還睡得正香、嘴角掛著口水的女警察沈妍霏,眼睛突然睜開,如同利刃泛著寒光。

看到是他,沈妍霏臉上露出喜色,興奮地一巴掌拍在正輕輕打著鼾的中年男警察大腿上:“老田,起來幹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