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多小時後。

“張先生,情況基本上了解了,就有幾個小細節,要和你再確定一下。”

中年警察,自我介紹叫做田伯山,看了一眼徹底睡著的女上司,無奈地打了個哈欠問道:“你說蔡糖告訴你,那個開雷克薩斯的司機,其實並不打算真的侵犯她,是嗎?”

“對,她說他告訴她,他也有個妹妹,和她年紀差不多,所以他不願意傷害她。”

雖然有些不耐煩的張凌峰描述得爛七八糟,但田伯山還是聽懂了,一邊在紙上記著,一邊嘮叨怎麼蔡糖之前沒說這條資訊。

蔡糖是故意不說的,她不清楚是誰放火燒的車,但從她的角度,那個司機是不應該死的,如果是張凌峰殺了他並且燒了車,那張凌峰可能會有防衛過當的嫌疑,所以凡是可能帶給張凌峰麻煩的事情,她一個字都沒提。

“請問你和蔡糖是什麼關係?”田伯山問了個讓張凌峰有點猝不及防的問題,他不知道田伯山這個問題是不是有其他含義,因為白璐之前為了師出有名,剛說了自己是他男朋友,他們還問這個問題,不得不讓張凌峰提高警惕。

但轉念一想,自己和蔡糖行得正站得直,雖然他已經決定要追求蔡糖,但畢竟還沒有付諸行動,所以他很坦然的回答道:“我們是好朋友。”

“是好朋友,不是男女朋友?”田伯山警官最後的“朋友”兩個字音調上揚,顯得有些意外。

“呵,渣男!”

張凌峰嚇了一跳,原來是副隊長醒了,剛好聽到了兩人的對答,不屑地道。

張凌峰不高興了,正準備說“我渣你了嗎”,被田伯山所打斷。

田伯山乾咳一聲道:“張先生,之前你剛到醫院急救室的時候,蔡糖堅持要在急救室裡守著你,不願意出來接受治療,她說你是她男朋友……然後,剛才白璐女士也……”

張凌峰無視女警官鄙視的眼神,面不改色地打斷道:“這隻能說明我人緣好。蔡糖這麼說,是關心我,白總則是因為她想保護我,不希望我被打攪。我醒來之後,白總向我解釋過了這件事情了。”

“呵呵,你撇的這麼幹淨,你的兩位紅顏知己知道了,不知道會不會傷心。”沈妍霏嘲弄道,顯然是一個標點符號都不信。

張凌峰鬱悶了,為什麼實話就那麼難被人相信?

“你們如果不信,一會兒天亮了可以去和蔡糖核實。你們可以不相信我的人品,但不能懷疑兩位女同志的清白和眼光。我要是那種人,他們還會這麼維護我嗎?”張凌峰義正言辭地道。

田伯山合上筆記本,關上錄音筆,笑呵呵地道:“張先生別介意,我們只是關注案子本身,對你的私生活沒有興趣,您這屬於道德問題,還沒有上升到法律的層面,不歸我們管。另外,我們尊重當事人的隱私,你看,之前在白女士面前,我們就沒有提蔡糖的事情,對吧?我們也是有職業素養的。”

啥意思?就是說我道德方面不行唄?

“好了,感謝張先生的配合,如果後面想起來什麼,歡迎隨時和我們聯絡,這是我的聯絡電話。如果後續有這次綁架幕後主謀的相關線索,我們也會和你溝通的。對了,這是你的電話卡,你的手機要作為證物,暫時還不能還給你!明天我們同事會給你籤一份財物扣押清單。”田伯山遞給張凌峰一張用塑膠自封袋裝著的電話卡和一張便條,便條上有一串電話號碼。

張凌峰無語,不過看樣子,他們不是在和自己商量,只是在通知自己,想必自己是胳膊扭不過大腿,還好自己手機裡沒有什麼不雅的東西。

沈妍霏突然插話道:“對了,張先生身體素質真不錯,中了一槍這麼快就能下地,練過?”

張凌峰心說你是從太平洋分局調到杭城的吧,管得真寬,嘴上卻笑道:“呵呵,農村的孩子,沒別的優點,耐操!”

“噗!”田伯山忍不住笑出聲,忽然又覺自己的立場不對,又強行憋住。

沈妍霏不屑地道:“耐……好啊,有機會到我們刑警隊做客,讓我們刑警隊的猛男們見識一下你有多……”

田伯山看不下去了,乾咳兩聲打斷了沈妍霏的話:“咳咳,好了,隊長,天都亮了,一會兒九點鐘隊裡還有會,我們該告辭了。張先生你也好好休息,再見!”

田伯山覺得這個領導什麼都好,就是辦案子太容易摻雜個人的感情,看樣子她這是惦記上張凌峰了。

張凌峰也慢慢起身送兩人出門。

“張先生不用這麼客氣,回去歇著吧!”田伯山有些意外張凌峰居然這麼講禮數。

“反正順路……”

“嗯?”

“田警官,你知道蔡糖在哪間病房嗎?”張凌峰訕訕地問道,有點小尷尬,畢竟剛說了兩人只是好朋友,這就急不可耐地去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