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薇許是感受到了蔡糖發自內心的關切,很欣慰地用左手拍拍蔡糖的手,安慰道:“沒事的,傻瓜,沒事……老師還年輕,想要孩子有的是機會。”

話雖這樣說,但她心中卻是無比痛苦,就算以後再生一堆孩子,可他們都不是肚子裡這個啊!

她剛做過四維彩超,孩子五官很清晰,會打哈欠了,雖然眼睛還睜不開,但萌萌的樣子,要都可愛就有多可愛,這是她心中最完美的寶寶模樣,她日夜憧憬的,都是孩子出生之後,一家人該有多幸福多快樂,可醫生卻說這個孩子絕對保不住了,正當她陷入絕望的時候,蔡糖給了她希望,說她認識一個人,醫術很高超,可她一晚上沒睡,盼來的這個人,卻年輕得可以當她的學生了,不由得悲從心來。

蔡糖看著查薇眼角抑制不住的淚水,心疼不已,連忙道:“老師,這是我的好朋友,張凌峰,他的醫術真的很不錯,我親眼看到的。”

“哦,那你看到他幫別人安胎了?”徐志的母親道,還是那種審問的語氣。

“我看……額……沒有……”

蔡糖語塞了,她還真沒看到張凌峰幫別人安胎,她只在上週日見過張凌峰給狗安胎,可她要是把實話說出來,估計會被人當做白痴趕出去,找個獸醫來給人安胎,這是罵人呢?

她這副模樣眾人看在眼裡,都在暗暗搖頭,小姑娘做事情果然不靠譜。

“小夥子,你和我們說實話,你有給人安胎的經驗嗎?成功過幾次?”查薇的母親語氣有點生硬了。

張凌峰也不是小心眼的人,微笑著道:“兩位阿姨好,我叫張凌峰,鄂省人,打小跟著我爺爺學了一點針灸術,但我志不在此,所以考大學的時候沒有報考醫科類院校,你們千萬不要叫我醫生。我先宣告一點,我沒有行醫執照,所以我不是醫生,我也不會行醫治病,更沒有幫人安胎的經驗,我只會一點針灸保健的技術,然後,我還有針灸師職業資格證。”

張凌峰說著,向幾人亮了亮手中的證書。

“糖糖說査老師是她最喜歡的老師,讓我來幫忙看看,不管治不治得好,我都不收一分錢,純粹義務勞動。我認為我的針灸術對安胎還是有些效果的,如果你們信我,請給我二十分鐘時間,讓我嘗試一下,我不保證一定能治好査老師,但我保證,絕不會讓事情變得更糟糕;如果不信我,那就當我們是來看望査老師的。”

經過董蔓菁的事情,張凌峰也想通了,你越是哄著求著,別人可能越不把你當回事,何況他這次的目的就是驗證一下,又不打算從他們家借那480萬,憑什麼低三下四!藥醫不死病,佛度有緣人,或者說,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

至於強調自己不是醫生,不是在行醫,這是怕別人事後舉報他非法行醫,事先說清楚,咱就是一做針灸保健的,要不要接受,自己掂量。

張凌峰這樣一說,原本疑心重重的兩位老母親和查薇倒是不再懷疑了,可卻更加失望了,原本以為是個醫生,沒想到只是個做保健的。

只有徐志仍然十分誠懇地道:“徐醫先生誤會了,我媽在機關裡呆久了,就是這麼刻板,你別介意,她平時和我們說話也這樣!孩子的事情,拜託你啦!”

張凌峰看向徐志,這個男人確實有點意思,連蔡糖都被他自我拆臺的行為整蒙了,他卻能做出這樣的決定,是個有魄力的人。

他把目光移向查薇,女人看著丈夫畢恭畢敬的神態,考慮了十幾秒,把心一橫:“那就拜託徐先生了!”

查母和徐母眼見兩個小輩已經做出決定,也沒有出言反對,一是不想和小孩子鬧僵,尤其是查薇,情緒這麼不穩定,爭執起來肯定沒好處,二是張凌峰坦言自己是個做保健的,在他們心中,保健能有什麼風險?一個半吊子的保健師和一個水貨醫生,哪個破壞性更小?顯然是保健師。而且,醫生都說孩子絕對保不住了,隨他去吧,反正不花錢。

見沒人反對,張凌峰開啟揹包,取出醫療箱,再從中取出銀針、酒精、棉球、鉗子和紗布等,消毒完畢之後,讓除了蔡糖之外的所有人都回避,兩個老人不太願意,被徐志給勸出去了,臨走時他還輕輕地帶上了門。

張凌峰所學的針灸術中,安胎時可取中脘穴、足三里、脾俞穴、脾俞穴、內關穴,曲池,太沖穴,脾俞穴,太溪穴,復溜等穴,但脾俞穴、脾俞穴在背部,讓孕婦趴著可不是什麼好事,張凌峰果斷不考慮,其餘的穴位有的在手腕附近,有的在足部附近,也有的在腿上,怎麼扎都沒事,唯一一個離腹部最近的中脘穴,也是在肚臍和胸部的中間部位,不屬於孕婦需要避諱的位置,所以對於經過培訓的針灸師或者醫師來說,只要按規矩來,針灸其實是沒有什麼風險的。

為了避嫌,張凌峰連腹部的衣服都沒有讓查薇掀開,直接從病號服的縫隙裡把銀針刺入中脘穴,胳膊和腿、足上的穴位,只需要挽起衣袖和褲管就行。

下針完畢,張凌峰準備開始真正的治療。

他看似在觀察施針之後查薇的情況,實則左手握著磁石開始充能,待手溫恢復正常之後,對查薇道:“査老師,我要對您腹部的穴位進行按摩,我會很輕的,不疼,但可能有點癢,你忍一下!”

查薇應允了。

蔡糖看了張凌峰熟練的下針動作之後,心中又充滿了希望,上週日他就是靠著幾根銀針救了那隻被醫生判了死刑的法鬥犬,今天,他還能創造奇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