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璐有些失望,但還不死心:“那你知不知道誰能做到完全祛疤?如果效果讓我滿意,我重金酬謝。”

似乎是怕張凌峰不知道她口中“重金”的分量,白璐補充到:“背上的疤如果能完全去掉,酬金500萬。”

張凌峰呼吸重了幾分,但沒有被衝昏腦子,知道以自己現在的底蘊,一旦暴露 ,怕是有命掙沒命花,同時也在心裡感嘆,有錢人真是壕無人性。仔細想想還是抱歉地說道:“不好意思,白女士,我還真沒有這方面的資源。”

聽到張凌峰的話沒有任何迴旋餘地,連“我想一下”、“我找找看”這類敷衍的話都沒有說,眼裡的失望之意更濃了,緩緩偏過頭去,不知在想什麼。

張凌峰有點愧疚,但以兩人現在的交情,他著實不敢冒險,只能安慰道:“白女士,你背後即使有輕微的疤痕,也是不影響你的美麗的,完全沒有必要這麼在意!”

白璐不說話,過了一會兒,再偏過頭來時,卻是嫣然一笑:“不好意思,是我太失態了,你做得已經很好了,謝謝你!”

張凌峰看著這如花的笑靨,心中略有幾分不忍。

白璐拿出手機,反手遞給張凌峰,微笑著說道:“麻煩你,給我手臂動手術的地方,拍一張照片!”

張凌峰不知道白璐想做什麼,但還是照做了。

白璐仔細看了一會兒眼,眼裡的笑意不減,說道:“謝啦,麻煩你去外面稍等一下,順便幫我把張媽叫進來!”

張凌峰嗯了聲,收拾好東西出門,卻見張媽在外面守著,見他出來,微笑向他點頭致意,張凌峰傳達了白璐的要求,便下樓去花園了。

半小時後,白璐穿著一身橘紅色斜紋居家服緩緩走來。張凌峰知道她的傷已經基本沒有大礙,日常行動絲毫不會受到影響。

“花園打理得很不錯。”張凌峰開啟了話題。

“張先生如果喜歡可以經常來!”白璐淺笑。

“那就謝謝白女士了!”張凌峰露出受寵若驚的樣子,心裡卻知道這只是人家的客套,自己可不能當真。

“叫我璐姐吧!”,白璐微笑著轉身面對滿園春色,輕輕地說道:“以後都是朋友了,不要這麼生分。”

張凌峰也投桃報李:“璐姐你也叫我阿峰或者凌峰吧!”

“嗯,我們吃晚飯去吧,陳嫂的杭幫菜做得很不錯的。”白璐在前面帶路,她口中的陳嫂是她請的做飯保姆,只負責買菜做飯,但工資並不比一般人家全職保姆低。

晚餐很豐盛,白璐不能喝酒,飲料是一種酒精度只有0.5度不到、名叫米露的飲品,這是張凌峰第一次喝,味道也很獨特,忍不住多喝了幾杯,白璐似乎是對酒精過敏,淺淺嘗了一口就面色緋紅。

晚飯中,白璐對張凌峰的針灸術讚不絕口,邀請他去自己的公司任職。

“我在杭城和江浙滬有十幾家美容店會所,公司總部有三個專家席位,分別是首席醫美醫生,中醫專家和美容顧問,原本的中醫專家是董蔓菁父親的學生,合同下個月就到期了,最近正在被競爭對手挖牆腳,他趁機要我加薪20%,不是給不起,而是我覺得和你比,他不值這個價。你要不要來幫我?第一年年薪不低於60萬,逐年增加。”白璐喝了一口米露,狐狸眼微微眯起,很是勾人。

張凌峰承認自己被誘惑到了,可這錢不是這麼好賺的,自己末流的中醫水平,怎麼敢做中醫專家這個職位?才不配位必遭其累,如果不靠左手,自己還不配拿這個年薪。更何況,拿了白璐的錢,不給人家修復傷疤,那也有點太過意不去了。可一旦用了左手,想想一旦暴露的後果,穆罕默德旋轉了180°的脖子彷彿又出現在眼前,於是婉拒道:“不好意思,璐姐,我不是醫學院科班畢業的,沒有中醫的執業執照,雖然大學時考過針灸師的職業資格證,但只能做保健行業,不能從事醫療行業。我和你原來的中醫專家比,可是差了不止一點半點。”

白璐沒有放棄,擺擺手道:“我們公司的中醫養生保健,就是保健行業。像醫美這一塊兒,主刀醫生是需要《醫師資格證》、《醫師執業證》和《醫療美容主診醫生職業資格證》,絲毫不能含糊,這是因為醫療美容取得的效果是翻天覆地的,一旦有什麼閃失,後果也是非常嚴重的,所以門檻高。對於中醫養生保健方面,它的效果不會像醫療美容立竿見影,而它的風險相對也小,幾乎不會出現什麼醫療事故,所以門檻相對低很多,以目前你的資質和能力,我認為足夠了。”

頓了頓,白璐用紙巾擦擦嘴,看著張凌峰的眼睛,聲音裡帶著點激動和誘惑:“當然,如果我們能用中醫保健的手段,做到醫療美容的效果,甚至超過醫療美容,那我們會成為美容界的神話!”

張凌峰忽然有點警惕,白璐這是在暗示自己什麼嗎?想想自己這段時間做的事情,應該沒有漏洞才對,於是也就沒有往更深處想,認真地考慮起白璐的話。

他當然知道自己的左手可以做到對傷疤的完美修復,雖然自己的秘密絕對不能暴露,但如果有了白璐的配合,自己確實可以在中醫針灸、藥物和各種光療儀器的掩護下對面板進行改善,讓別人找不到破綻。如果按這種思路,幫白璐祛疤似乎也不是不行。

不過自己前面剛說過治不了,現在就改口那也太讓人懷疑了,而且張凌峰隱隱覺得白璐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似乎是懷疑自己了,這女人有點精,如果自己一定要合作,也要找一個傻一點的。

想到這裡,張凌峰便不再猶豫了。

“哈哈,璐姐,我也就能治治骨折和外傷,其他的我真不擅長,您太抬舉我了!”

白璐有點詫異張凌峰的堅決,但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道:“沒關係,我期待你隨時改變主意。”

晚餐之後,張凌峰和白璐稍微聊了幾句就起身告辭,約好了這週日再來針灸一次,白璐親自送到地下車庫。

張凌峰駕車遠去。

白璐看著那輛慢慢消失在拐角的馬自達,眼裡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