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工聞言順從地轉身,看見原本囂張跋扈的少女,用羞惱又委屈的眼神盯著他,咦,她胸前那個,是手印嗎……

“啪!”

沒等他反應過來,少女一記耳光狠狠地扇在他臉上。

“流氓,你敢摸我胸?”少女用英語怒罵道。

“Saya……ho……”

一記膝撞阻止了船工最後的申訴,疼得彎下腰的船工發現一隻如鐵爪般冰冷的手,從自己左側頸邊穿過,抓住自己的下巴,另一隻手按在自己的左肩上。

“No……”

隨著咔嚓一聲響,船工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發現少女的臉出現在自己的視線中,天花板上的燈好刺眼,閉上眼睛,等再睜開眼,映入眼簾的卻是無盡的黑暗……

“啊……”

這麼大的動靜,地上趴著的江南三人終於沒忍住齊齊抬頭,看到了這駭人的一幕,德國女孩和江南都忍不住驚叫起來。

張凌峰目睹了整個過程,後背涼颼颼的,腦子更是一片空白,雙腿不自主地顫抖著,心道姑娘你幹什麼事不能提前知會一下嗎,毫無徵兆就殺人,能嚇死人的!

幾人齊齊看向少女軍官,少女恨恨地瞪了張凌峰一眼,朝著癱坐在地上的三人嬌斥道:“看什麼看?再看把你們眼睛挖下來!”

一時間審訊室裡一片寂靜,沒有人敢發出任何聲音,除了張凌峰,其他人都在考慮會不會被滅口,張凌峰腦子裡則是無比凌亂。

當少女抓住他的右手,咬緊牙、閉上眼按向她自己左邊的飽滿時,那來自右手的真實觸感讓他瞬間宕機。果然事出蹊蹺必有妖,她做這一切,就是為了有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殺掉船工。

至於為什麼要殺掉他,張凌峰猜測是因為船工看到自己被石筍扎傷過,但她這樣做,是要掩蓋自己見過石筍這件事,還是要掩蓋石筍的下落,就不得而知了。

除此之外,他心中一團亂麻,從她給自己看的那三句話,說明她在見自己之前就知道自己見過石筍,那麼她怎麼知道自己見過石筍呢?她為什麼要殺掉船工來替自己遮掩?她怎麼不問問自己除了船工外,還有沒有人知道自己見過石筍?還有,她是誰,這麼做有什麼目的!

少女軍官憤怒地摔門出去,在走廊上面壁的比馬看到她出來,趕忙小跑過來,可當他看到對方臉上的表情和胸前的手印,腦子一陣嗡嗡。

還有人敢非禮這個煞星,這不是找死嗎?她要是這麼好欺負,早就被那些大人物們吃得渣都不剩了。

“比馬,有人摸我胸,我該怎麼辦?”

“簡直是膽大包天!我去打死他!”

“不用了,幫我善個後就行了。”

比馬心中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您已經……”

少女木然點點頭,揚長而去。

比馬欲哭無淚,這次強制請回來的人,遊客幾乎全部都是外國人,上面特意交代,如果不是涉及石筍的嫌疑人,儘量不要傷人,以免引起國際糾紛,如果是和石筍有關的人,更要留活口,而且不惜代價帶回基地。

比馬祈禱二小姐打死的是和石筍無關的人,最好不要是惹不起的米國人,否則就要做很多補救工作了。比馬寒著臉進入審訊室,看了眼厚厚的隔音門,剛才自己居然沒有聽到一點聲音,不可能是裡面的人沒有反應,多半是隔音效果太好了。

一進入審訊室,比馬立刻去檢查那具脖子被擰斷的屍體,看到是尼國本地人,鬆了口氣,心說二小姐還是有分寸的。

“你們幾個,有沒有人看到這個人死的過程?”比馬厲聲問道。

其餘三人都搖頭說不知道,張凌峰認為少校在自己眼皮底下殺人,肯定是想借自己的口說出過程,於是道:“我看到了,這個人摸那位長官的胸,然後就……”

比馬臉色緩和了許多,有了證人,自己善後起來就輕鬆很多了。

“很好,你把詳細情況描述一下。”比馬說著,掏出手機開始錄影。

張凌峰腦子急轉,迅速理清了思路,向比馬描述了整個過程,只不過摸女軍官的人變成了船工,而且是他主動伸手摸的。反正他相信女軍官會搞定她胸前的指紋和船工不匹配的問題。

比馬滿意地收起手機,再次確認他們都沒有見過石筍之後,問了幾個小問題就離開了審訊室,還叮囑張凌峰,不管誰問起船工的死亡過程,都要如實描述。

如實描述四個字發音很重。

之後張凌峰和江南被單獨帶到了一個審訊室,被問了很多遍,主要是針對船工死亡一事,還簽了幾十份檔案,都是證明船工襲擊在先的,當然,也被要求不準透露在這裡發生的任何事情。

離開的時候,依舊是被蒙著雙眼,被送回到酒店已經晚上十點多了,江南受到驚嚇,一晚上都沒睡好,在床上翻來覆去,衛生間的下水道滴水聲,門外走道上的輕微腳步聲,都能讓她驚醒。

第二天一早,兩人就訂了當天上午飛往華夏首都機場的飛機,再轉高鐵回到杭城,這才令江南稍感心安,就連兩人銀行卡里各自多出的兩萬美金補償金也沒能令她的情緒有絲毫好轉。

那天以後,張凌峰再也沒有見過那個出手狠辣的少女,不知為什麼,張凌峰有點怕見到她,因為她的行事作風讓人心驚膽戰;又隱隱有點期待見到她,張凌峰認為這是自己急於解開心中的種種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