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章卻道:“王妃可知,為了將林指使調離東京,咱們那位兗王陛下,做了什麼事情?”

夏王妃瞳孔先是一張,隨即便驟然收縮,面露驚恐之色:“你是說陳留那幾樁血案是·····是·······”

“沒錯,陳留血案,就是兗王派人做的!”

徐章自然不會告訴夏王妃,如今沒有半點證據能夠證明此事是兗王所謂,一切的一切,都不過是他的推測。

“而且這幾日東京成裡已經陸陸續續傳出了訊息,邕王和他那十多個兒子,皆被兗王所殺,滿門上下,雞犬不留!”

徐章凝眉挑目,看著夏王妃:“王妃以為,以兗王的性子,是寧殺錯兀放過,將所有可能威脅到他的都扼殺在搖籃之中,還是會網開一面,放過王妃和世子殿下呢?”

在夏王妃的呆愣之中,徐章再度拱手躬身道:“下臣言盡於此,究竟如何選擇,相信王妃自有決斷,下臣在碼頭附近的同福客棧落腳,明日午時,便要動身北上,回東京救駕,王妃若是改了主意,最好提前通知下臣一聲!”

“冒昧打擾,實屬不該,下臣告退!”

說罷便施然轉身,大步流星的向外而去。

只留下夏王妃獨自一人,坐在堂上,目光呆滯,神思不知飄向何方。

······

“汝是何人?為何吾從未在府上見過汝?”

一個十七八歲模樣的小廝正領著徐章往王府外頭走,剛穿過一條夾道,進入前院天井,忽的便從斜裡冒出個十歲左右的少年郎,一身錦衣華服,腰佩配寶玉香囊,脖子上掛著一個金燦燦的長命鎖,頭上頂著兩支小角,身邊還有好幾個小廝跟著。

這話便是從這位總角之齡的少年郎口中傳來的。

能夠在王府之中做這般大半的,除了那位被王妃當做寶貝疙瘩一樣的夏王世子之外,也在沒有別人了。

不等徐章行禮,旁邊給徐章引路的小廝就給這位小世子介紹徐章了。

“殿下,這位是神武軍都指揮使,通議大夫,給事中,徐章徐大人!”

小世子被小廝這一長串的稱呼給說的一愣一愣的。

徐章笑著衝這位小世子拱手見禮:“微臣徐章,見過世子殿下!”

“原來你叫徐章呀!”小世子恍然大悟,隨即才猛然醒轉,後知後覺的學著徐章的模樣,躬身拱手施禮:“夏王府趙宗祥,見過徐大人!”

徐章眼睛一亮,也沒有把身子躬的更低,而是抬起頭打量著這位小世子,小世子年歲不大,模樣生的也與嘉佑帝乃至兗王,邕王不同,眉毛頗濃,臉有些圓,身體有些微胖,但總體瞧著卻並不顯圓潤。

“殿下這是剛從外頭回來?”見小世子周圍的小廝們領著幾個盒子,徐章不禁問道。

小世子點頭道:“夫子近日身體不適,母妃體諒夫子辛苦,便讓夫子休息幾日,正好今日天色不錯,便和母妃告了假,去外頭逛了逛,這些都是賣給母妃和夫子的禮物。”

小世子口中的夫子,自然不是外頭書院裡頭的夫子,而是夏王府教習,是專門負責教授小世子學業的。

徐章微微點頭:“世子殿下小小年紀,便侍母至孝,下官欽佩!”

小世子咧嘴一笑,話音卻忽然一轉:“徐大人是在東京做官嗎?”

徐章點了點頭。

小世子臉上笑容更甚:“那徐大人能和我說說東京城嗎?我時常聽人說,東京城是天底下最好玩的地方!”

說著忽然眸光一黯,臉上的額笑容也忽然消失了:“可惜我長這麼大,還從來都沒有去過東京!”

“殿下想去東京嗎?”徐章眼睛一亮,忽然問道。

小世子點頭如搗蒜,“自然想去!可惜母妃不讓,徐大人能和我說說東京城是個景象嗎?有那些好吃的好玩的?”

“東京城好吃好玩的多了去了,像金明池,瓊林苑、玉清園、樊樓、御街·······”

“若是當真要說,那真是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在小世子滿是期待的目光之中,徐章卻遺憾的道:“可惜要叫殿下失望了,今日下官還有要事要辦,殿下若是當真感興趣,不妨叫王妃帶殿下去東京城親自看上一看!豈非要勝過從旁人口中聽說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