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年輕的那些,要麼就是在殿外等候,要麼就是在大殿四周分列著。

一番行禮之後,戶部侍郎楊啟平第一個站出來奏對,說的是嶺南平叛之後,朝廷為了安撫百姓,修補城牆縣衙還有因為戰事而受到損毀的民房等花費的銀錢。

楊啟平自然不可能一筆一筆的給曹太后算清楚,具體的數字都寫在了奏摺上頭,早就送去了政事堂,如今只是在朝會之上走個過場,把最後的數字告知群臣而已。

“七萬六千八百四十五貫?”聽到楊啟平說出的數字,曹太后很是心塞。

楊啟平也無奈的道:“啟稟太后,這已經是各地周縣衙門和當地計程車紳們分攤了七成成之後的數字!”

戶部尚書年事已高,十天裡頭,有七天是告病在家的,剩下的三天,兩天參加朝會,還有一天去戶部打醬油。

實際上戶部現在做主的全是楊啟平這個戶部左侍郎。

“三成就是將近八萬貫,若是全部加起來,豈非有二十五萬貫?”

“這還只是戰後的修繕,不包括先前的賞賜和撫卹!”隔著簾子,眾臣們瞧不清曹太后臉上的神情,可光聽聲音都能感受的到曹太后心中的不快。

“這些年來,花錢事情一樁接著一樁,可朝廷的進項卻也不見增多,楊侍郎,你們戶部可得多上點心。”

“哀家和先帝花了幾十年才攢下來這麼點家底兒,可再經不起折騰了!”

楊啟平在戶部呆了也有十多年了,光是戶部左侍郎的位置就已經做了八九年,可面對曹太后的話,還是沒忍住老臉一紅,拱手應下之後,趕忙退了回去。

戶部雖說管著國庫,可鹽酒茶鐵四項朝廷財政的大頭,只有一個酒戶部還能插上手,其他三樣,都被各自的衙門把持著,每年送到國庫裡頭的銀子就那麼一點點。

朝廷自各地徵收上來的賦稅也有十多年沒有增長了,作為戶部尚書,楊啟平很清楚這裡頭的原因是什麼,可卻沒法在朝堂之上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說出來,因為就連楊啟平和他背後的楊家,也是導致這個問題的‘元兇’之一。

馬上就要到秋收了,各地馬上就有一批賦稅送來東京,尤其是江南那邊,每年的賦稅,有七成都是來自江南以及周邊地區。

楊啟平之後,又接連有數人上奏,不過都寫雞毛蒜皮的小事兒。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內侍那獨特的公鴨嗓在文德殿內迴盪。

徐章都已經做好了撤的準備了,不想一個御史臺的御史卻忽然站了出來:“啟稟太后,諫院、新進諫議大夫,齊衡,有要事啟奏。”

“准奏!”曹太后淡淡的說,站在玉階上,懷抱拂塵的內侍當即朗聲高喊:“太后有旨,宣諫議大夫齊衡進殿覲見!”

“宣,諫議大夫齊衡進殿覲見!”

齊衡?

徐章還在好奇,就看到一身嶄新官服,手持笏板,昂首挺胸,大步踏入殿中的齊衡。

“微臣諫院新進諫議大夫齊衡,參見陛下,參加太后!微臣恭祝陛下萬年,太后萬安!”

“免禮平身吧!”小皇帝習慣了做工具人,因此這話說的也十分流暢,沒有半點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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