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良玉鬆了口氣。

看著面前的婦人,曹國仁滿腔的怒火就被壓下去將近一半。

“還小?都二十多歲的人了,家都成了?這也叫小?”每每曹良玉做錯了事,管氏就是這麼輕飄飄的一句,將曹良玉呼在身後

“夫人!你是不知道,這回這小子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派人做那等剪徑劫道,殺人劫船的勾當。”

“母親,孩兒沒有!”曹良玉躲在管氏身後,大聲替自己辯解著。

可惜卻沒多少底氣,只敢露出半個腦袋,曹國仁怒目一瞪,這小子立馬又把腦袋縮了回去。

“你還敢狡辯?”

曹國仁語氣之中帶著濃濃的不善。

並非是看不慣或者其他的什麼,而是單純的恨鐵不成鋼。

“行了!”

管氏拉著曹國仁,衝著身後的曹良玉使了個眼色,曹良玉當即便心領神會,轉身作勢欲跑。

若是往日裡,曹國仁順水推舟,也懶得理會,反正訓斥也訓斥過了,罵了罵了。

可今日卻又不同。

“你若是敢跑,待會兒老子就把你綁到祠堂去,在列祖列宗面前,好好的教訓你這個不孝子。”

曹良玉腳步一頓,好似被人施了定身術一樣,僵在原地動也不動。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縱使身前有母親管氏攔著,可曹國仁的話,卻叫曹良玉心底一涼。

祠堂可不是說進就進的,除卻逢年過節的供奉之外,若無大事,一般族人都不得進入祠堂,打擾祖先親近。

曹國仁說把他綁去祠堂,可不是說說而已。

“官人這是何意?”

“不過是搶了幾艘大船罷了,有甚要緊!”早在來之前,管氏就已經提前調查清楚了,“且不說旁人沒有證據,就算是有證據,難不成幾個泥腿子難道還敢來咱們侯府找公道不成?”

“你懂什麼!”曹國仁情緒有些激動的道:“你知道他劫的是誰家的船嗎?就這麼護著他?”

“不就是漕幫嗎!區區一個江湖幫派,僥倖打通了運轉司的關係,得罪了也就得罪了,有什麼打緊的。”

管氏略有幾分不屑的道。

曹家居廟堂之高,乃是累世的勳爵之家,尤其是在曹太后坐上皇后之位後,勢力愈發龐大,若非曹太后無子,曹氏一族中,從軍者要遠遠超過科舉入仕者,只怕現如今坐在政事堂裡頭,統領百官的大相公就不是姓韓,而是姓曹了。

曹國仁憤而甩手,高聲道:“區區一個漕幫?若只是區區一個漕幫也就好了。”

“區區一個漕幫,值得我這般大動干戈嗎?”

“莫非······”管氏心中一顫,不確定的問:“莫非漕幫的背後,站著的是朝中某位大相公?”

“雖不是大相公,卻也相差無幾了。”

管氏愈發疑惑,曹國仁嘆息一聲,問道:“夫人可知近些年來那位異軍突起的永平侯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