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紘眉梢一挑,隨即眉頭便皺了起來,眼中滿是疑惑。

長柏則眼睛一亮,驚撥出聲:“千里鏡?”隨即眼睛瞪大了幾分,略有幾分不敢置信的看著徐章:“你怎麼會有此物?”

若是以前,長柏見到榮喜,定不會這般無禮,如此稱呼榮喜。

可事已至此,榮喜的身份和他所做的事,已經註定叫長柏無法再用以前的眼光去看他。

“是謹言給你的?”不等榮喜回答,長柏就脫口而出。

榮喜點了點頭,說道:“徐兄弟自淮南凱旋而歸後,便將此物贈與了我!”

長柏隨即意識到榮喜此舉的用意,當即便伸手一把將千里鏡自榮喜的手中躲了過去,拉長鏡筒,抵在眼前,朝著城外望去。

徐字大纛迎風飄飛,神武軍的帥旗何其醒目。

馬背之上的徐章,更是叫長柏無法忽視。

“你若是想用我和父親來威脅謹言,那大可不必,我父子二人便是死在這城頭之上,也絕不會成為你們手中的工具。”

一旁的盛紘正瑟瑟發抖著,震驚的看著口出驚人之語的自家兒子,眼睛睜的大大的,裡頭的寫滿了震撼。

“盛編修好膽氣,談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坦言赴死,難怪徐兄弟對你這般推崇!今日一見,果真不凡。”榮喜看著長柏,發自真心的感慨道。

長柏沒有接話,只淡然的看著榮喜,無悲無喜,眼中滿是平靜。

真正的勇士,敢於直面慘淡的人生,敢於正視淋漓的鮮血。

毫無疑問,長柏就是這種人。

素來早熟穩重,惜字如金的長柏,不止滿腹經綸,學識淵博如海,更是自小便養得一身正氣,浩浩乎充沛滄溟。

“來人吶!”

“傳本指使令,開啟宮門,迎接神武軍入宮,叫兄弟們不得抵抗,棄械投降。”

周遭圍著的軍中將領和親兵們,都驚訝無比的看著榮喜,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毛病,聽錯了。

“都聾了嗎?這是軍令,還不速速去辦!”

榮喜直接厲聲高喝,冷著臉訓斥著身側跟著個軍中將領們。

“侯爺,不可呀!”

榮喜淡淡得到:“事已至此,咱們已經成了甕中之鱉,砧板上的魚肉,徐指使是什麼人,你們不清楚嗎?他既然說了前事既往不咎,那便不會信口開河!”

榮喜看著城外神武軍飄飛的旌旗,感慨的道:“如今大勢已去,若是繼續抵抗下去,也不過是白白浪費兄弟們的性命罷了,若是此刻獻門投降,咱們這麼多的兄弟,都能夠倖免於難,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眾人還想再說什麼,卻見榮喜擺手道,“行了,我意已決,你們都不用再勸,吩咐下去,照辦吧!”

榮喜的話音之中滿是唏噓和無奈,聲音帶上了幾分蒼老,聽著倒像是從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口中說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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