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底,顧二將常嬤嬤和一雙兒女託付給徐章,和徐章長柏在東京城外道別,只帶著一個石頭,還有皇城司的印信服飾,輕裝簡行,一路快馬加鞭,朝穎昌府而去。

徐章和長柏站在官道旁,目送著顧二和石頭的身影逐漸遠去,直至消失在視線之中。

旭日東昇,儘管只是上午,但夏末的陽光已經帶上了些許溫度。

“仲懷這一去,不知何時才能回來!”長柏負手而立,有感而發。

徐章也目視著前方,顧二消失的方向:“或許幾個月,或許一兩年,又或許······”

說著徐章搖了搖頭,因為他也不確定。

沉默許久,長柏忽然話音一轉:“謹言時常被官家宣召入宮,可曾聽官家提起過有意立何人為儲?”

徐章道:“自古以來,長幼有序,嫡庶有別,如今官家無子,嫡庶之分自然無需考慮。”

“剩下的那便只有長幼了!”長柏順勢接話。

若只以長幼來論的話,儲君之位,必然是落在邕王身上。

徐章忽然眼睛一轉,笑道:“對了,聽說邕王府的嘉成縣主在一次文會之上見到了小公爺,頓時驚為天人,回到家裡,就哭著喊著要邕王和邕王妃登門提親?”

那笑意之中卻帶著幾分玩味。

什麼一見鍾情,不過就是看到齊衡長得帥,又有才華,少女花痴罷了,類似於這樣的‘花痴腦殘’,徐章在前世見過不知道多少。

不過這位嘉成縣主的運氣還算不錯,齊衡的人品性子都還過得去,又知上進肯努力,還有就是嘉成縣主自己的家世了。

若是官家當真有意立邕王為儲的話,以平寧郡主那個性子,十有八九會同意這樁親事。

長柏詫異的搖了搖頭:“你這是哪來的訊息?我怎麼沒有聽聞,若只是捕風捉影的事情,切記莫要再提,免得平白汙了人家姑娘的清白。”

長柏還是那個長柏,未曾改變。

徐章搭著他的肩膀,笑著說道:“你我之間私底下說說嘛,又不會對外人言,怕什麼。”

長柏眸光一閃,卻意識到了不對:“難道你聽到了什麼訊息?”

徐章揹負雙手,慢慢悠悠的轉身往東京城的方向走。

一邊走一邊說道:“你既與齊小公爺交好,若是有空,便去提醒他一下吧,免得事到臨頭了還不自知。”

長柏緊隨其後,心思百轉,卻已經飄遠了。

若是邕王當真被封為儲君,那麼嘉成縣主日後便是郡主,是公主。

齊衡年紀雖輕,卻也有凌雲之志,怎會去尚公主,做駙馬。

“聽說表舅給四妹妹挑中了一個農家子?”徐章忽然話題一轉,好奇的問。

長柏一愣,沒想到徐章話題轉變的如此突然,竟是從齊衡直接跳到了墨蘭身上。

但還是點頭說道:“如今四妹妹已經及笄,父親好像從去年開始就在給他相看人家,好像是有意一個叫做文言敬的舉子。”

這話若是外人問的,長柏自然不會理會,更別說洩露一分一毫的訊息,可徐章自幼與他交好,又是老太太的侄孫,是明蘭未來的夫婿,是他未來的妹夫,說說自然無妨。

“文言敬?”徐章來了興致:“此人品性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