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紘如今只是工部員外郎,徐章是兵部的員外郎,更關鍵是身上還兼著通奉大夫,殿前步軍都虞侯的差事,不論是實權還是榮寵,都在盛紘之上。

入了盛家,原本對徐章不冷不熱的王大娘子也變得十分熱情,對於徐章的到來,長柏也很高興,下了學之後便急急忙忙的跑來相見。

不過說實在的,習慣了王大娘子不冷不熱的模樣,現在忽然變得這麼熱情,徐章還真有些不太習慣,總覺得不太真實。

徐章對王大娘子依舊一如往常,把她當做長輩來恭敬,半點禮數都沒落下,絲毫沒有因為自己忽然的飛黃騰達而生出驕縱傲慢之心,對王大娘子表現出怠慢之意,以前該是怎麼樣現在還是怎麼樣。

看著徐章,王大娘子是越瞧越滿意,可心底裡也滿是後悔,為什麼當初盛紘說要把徐章招做女婿的時候,她硬是不同意把如蘭許給徐章。

當初王氏是想著日後等如蘭長大之後,定能許一個如袁文紹一般的勳爵子弟,一輩子榮華富貴。

可現在再看,徐章才多大,弱冠都不到,竟然就已經爬到了和她夫君盛紘一樣的位置。

甚至在榮寵之上,還猶有過之。

日後前途必定無量。

而且如今華蘭在袁家屢屢被婆婆刁難,日子過得也並不好受,和王氏預想之中的幸福生活差距極大。

只要一想到這裡,王大娘子就跟啞巴不甚吃了黃連似的,心裡頭乃至五臟六腑皆已苦的不行,又是心疼華蘭,又是擔心如蘭。

可臉上卻依舊要露著笑容,嘴裡還得和徐章有說有笑,虛與委蛇。

不過王大娘子的演技著實堪憂,雖然極力掩飾,但眼底的不自然還是沒能逃過徐章的眼睛。

徐章卻沒有點破深究的意思。

王大娘子這人,性子魯直,沒什麼心思,就算是有,那也不是什麼太壞心思。

長柏臉上的笑容就比王大娘子真摯多了,給人一種如沐春風之感。

先是和徐章對視而立,拱手見禮,隨即便上前拍了拍徐章的手臂,一臉感慨的道:“謹言在淮南做的事情我都聽父親說了,果然,於經世務實之學上,吾不如謹言多矣!”

“此番若是換了我去淮南,休說是治理水患、梳理河道、重建河堤了,便只是安置災民,也做不到謹言這般!”

說著長柏忽然眼睛一亮,興致勃勃的道:“尤其是謹言提出的那個以工代賑之法,官家命人刊印在邸報之上,發往各地州府,流傳天下。”

“以工代賑,一舉多得,既能安置災民,又能利用災民們進行災後的重建,父親和莊學究看到謹言的以工代賑之法後,也連連稱讚,直呼謹言青出於藍,已經勝過他們多矣!”

······

長柏越說越興奮,活脫脫成了個話癆,哪裡還有半點以前沉穩老練,惜字如金的模樣。

王大娘子看著如今長柏的模樣,只覺得陌生無比,不敢相信這還是那個像足了自家老爹的兒子嗎?

怎麼感覺跟變了個人似的?

莫不是被什麼山精妖怪給附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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