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二人就像市井婦人在街面上買菜一樣不停的討價還價,最後各自退了一步,定了半年的期限。

半年期間,嘉佑帝要好好觀察考量,從宗室之中挑選出合適的人選,立為儲君,不拘非得是兗王或邕王。

在這期間,蔡大相公不得再提立儲之事,將全部的心思都放到朝政之上。

被重新整理的認知的俆章下值走出宮門的時候還有些暈暈乎乎,古代的君臣都是這麼相處的嗎?

大臣竟然可以拽著皇帝的龍袍,皇帝不僅沒有呵斥訓責,叫人拉開,反而被逼的無可奈何,只能被迫和臣子打感情牌?

次日一早,俆章剛到御書房,就被嘉佑帝叫了過去。

俆章在御書房當差也有好幾個月了,可和嘉佑帝說過的話加起來攏共都不超過十句。

尤其是昨天當了一天的吃瓜群眾,資訊量是在太大,俆章還沒完全消化。

對於嘉佑帝的忽然召見,徐章心底難免有些忐忑。

“微臣參加陛下!”

玉案之前,俆章躬身施禮。

這個時候可不興什麼跪拜之禮,一般只有在某些重大的活動之中,官員們才會行跪禮,尋常便是每五日一次的大朝會,文武百官們也只是手持笏板,躬身向嘉佑帝施禮。

“愛卿平身!”

嘉佑帝的語氣還行,和往日並無區別,俆章鬆了口氣,初步看來應該不是什麼壞事。

難道是因為昨天的事兒要敲打敲打我?

短短片刻之內,徐章的腦海之中就已經閃過萬千思緒。

“朕記得徐愛卿的文章言辭頗為犀利,對朝局實務頗有幾分獨到見解?”嘉佑帝看著徐章說道,手已經從桌案上拿起一本奏摺。

徐章躬身回道:“微臣惶恐,不過是些粗鄙淺見罷了,何來獨到之說。”

嘉佑帝展顏輕笑,隨手拿起一本摺子,一邊的中年內侍立馬躬身接過,快步走到徐章身前,將摺子奉上。

“徐大人!”中年內侍招呼徐章一句。

徐章忙躬身雙手接過摺子。

“近期淮南附近發生水患,這是淮南路遞上來的摺子,徐愛卿看看可有什麼對策。”

嘉佑帝的聲音傳入耳中,徐章忙開啟摺子看了起來。

這次的淮南水患頗為嚴重,綿延十餘州縣,淹沒農田村莊無數,災情極為嚴重。

徐章不禁有些感慨,近兩年也不知怎的,先是兩浙沿海之地發生海嘯,受損不輕,嘉佑帝才剛剛派出安撫使前往賑災,戶部陸續撥出去好幾筆錢糧

最後一筆剛剛送出東京還沒半個月,淮南之地便立馬又生了水患。

嘉佑帝忽然問水患之事,難道是考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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