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打架沒輸過

奶奶和爸爸也是驚呼一聲，就這麼看著爺爺抱住我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再無聲息。

這是我們一家人永遠的痛，因為我的出生，接連帶走了家裡三口人。

我的爺爺，我的哥哥，我的..媽媽。

“張二明，張二明！出生閻王往家迎！”

村口，幾個孩童正在唱著給我編造的順口溜，我拿起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直接砸向他們，但石頭還沒飛多遠，就滾在了地上。

那年我太小了，才五歲，而且身材瘦弱，彷彿一陣風都能給我卷跑了一樣，根本沒有什麼力氣。

“閉嘴！”我大叫著，隨後朝著那些跟我差不多大的孩子衝了過去。

“呦，二傻子又來脾氣了！揍她！”那些孩子們似乎成了一個小團伙，整天都以欺負我為樂趣。

五歲的我雖然不懂什麼道理，但我的眼神總是不屈的，即便打不過我也要打，不是為了別的，就是為了表明一個態度，我不服輸的態度。

可結果往往是那些孩子將我按倒在地上，對我一陣拳打腳踢，弄得塵土飛揚。

雖然不會造成什麼重傷，但青一塊紫一塊還是一定的。

一旁的大人見狀立刻將孩子們拉開，一臉怒意的教訓著自己的孩子。

“你怎麼又去招惹她，不是告訴你離她遠點嗎？”

看看，這就是我在村裡的待遇，我整個人儼然已經成為了瘟神一般的存在，而我的名號甚至有了止小兒夜啼的功效。

這一切都因為我的出生，把我的家人帶走了一半！

晦氣，實在是晦氣，村裡只要是我碰過的東西，村裡人恨不得連夜扔到村外燒了，對我也是一種厭而遠之的態度。

我擦著臉上的灰塵，拼命的忍住眼淚不往下掉，看著那群孩子被自己的家長一個個的領了回去，孤單的我站在原地，頗有一種拔劍四顧心茫然的孤獨感。

這也是為什麼我老是被欺負的原因，因為我的奶奶從不管我，哪怕被別人打了也全當沒看見。

所以他們欺負我，不用害怕我家人去找他們算賬。

我的黃色短袖衫也在打架的時候被撕破了一個大洞，黑兮兮的肚皮裸露在外，加上我的標誌性的清水鼻涕，整一個傻子形象。

我姍姍回到家，奶奶還在做飯，只是瞥了我一眼頓時就炸了鍋！

“天殺的！我們家是欠你的嗎！”說完直接上前一把拽過我的手腕，將我從院子直接拽進了屋裡。

奶奶走路虎虎生風，完全沒有老了的樣子，而我也被奶奶拽的生疼，整個人踉踉蹌蹌的被奶奶拖著拉進了屋子，隨後又毫不猶豫的像丟垃圾那樣把我丟到床上。

“這個月你都磨壞多少衣服，你爸在外打工不容易，你能不能省點心，不要和他們打架了！”奶奶罵道，隨即又從櫃子裡找出爸爸寄給我的粉色短袖，上面還有一隻粉色的豹子，然後摔到了我的身邊。

我有些委屈，我不知道為什麼奶奶不願為我出頭，本在外面憋住的眼淚，這個時候卻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他們罵我。”我嗚咽著，甚至不敢說太大聲。

“罵你！罵你不能聽著？”奶奶瞪著我，而我根本不敢看她。

“哭！就知道哭，你當年笑著嚇死你爺爺的那股勁呢！”似乎聽我哭有些煩了，奶奶便哼哼的說道。

可我很委屈，我根本就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可奶奶就是恨我恨的咬牙切齒，說我害死了爺爺，害死了媽媽，害死了她的孫子。

我哭得聲音很小，因為我知道如果我哭得聲音大了，奶奶就會打我，所以我即便哭也從不敢大聲去哭。

奶奶又叨叨兩句，說我是來要債了，上輩子不知道欠了啥，搞得家破人亡，說我是喪門星，說我是冤魂轉世。

似乎是叨叨累了，便把我扔在房間，轉身去做飯了。

我啼哭了一會，也不哭了，自己換上那件粉色的短袖衫，輕揉著身上的傷口，默默在心裡算著爸爸要回來的日子，這幾乎是我唯一的念想。

晚上吃飯，奶奶從不喊我，她總是說我愛吃不吃，不吃滾蛋，而且過了飯點，想吃也沒有了。

所以每一次吃飯我都是規規矩矩的按點吃飯，這在村子裡我還是第一個這麼聽話的孩子。

至於同齡人被爺爺奶奶追著喂的待遇，反正我是從未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