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抬我過去!”楊靜山喝斥著小廝將自己推過去。

隔了一會兒,楊石氏悠悠醒轉,看到兩個兒子擔憂的面孔,兩行老淚奪眶而出:“可恨!強盜!”

“娘,事到如今,不拿也得拿。不管趙家是否交錦,咱家也得拿啊。”楊靜山還以為母親是因此氣暈,和聲安慰道。

“我那還有心思和趙家爭一時之氣!”楊石氏恨恨說道:“我只可憐楊家的織工辛苦一兩年織就的錦,白白被一群貪生怕死的人奪去求和。我恨不得一把火全燒了,也不給南蠻子一寸半縷!”

她突然扭頭吩咐陳嬤嬤道:“英英前些日子不是總說南詔會攻城?定是三郎和她說了什麼。快去把她叫來!”

陳嬤嬤哎了聲,提了燈籠匆匆去明月居了。

楊靜山頓時也警覺起來:“三郎離開前一天,曾帶了弟妹去牛府做客。難不成弟妹聽到了什麼?”

“如果真如英英所說,南詔舉全國之力集二十萬大軍前來,斷不會索了蜀錦就退走。獻錦求和只怕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雪青,趕緊去請兩位少奶奶過來。二郎,你不必侯在這裡了,早做安排要緊。趁城門還沒有關閉,明天一早,將澄玉他們先送到龍泉田莊避避風頭。”楊石氏越想越不對勁,振作起精神,開始安排起來。

隔了盞茶工夫。季英英和楊大奶奶楊二奶奶都來了白鷺堂。

楊石氏開門見山問道:“英英,三郎臨行前是否給你說過南詔人要攻打益州的話?你們去了牛家,是否聽說了什麼?”

季英英心頭一緊,趕緊問道:“太太為何這樣問?聽說今晚牛副都督帶兵來索要蜀錦,是什麼原因?”

楊大奶奶瞥眼看她,故作驚詫道:“該不會是三弟和弟妹上回去牛家,惹了什麼禍,才讓牛副都督來找咱家的晦氣。”

“住口!你別亂說話。”楊靜山斥了她一句,和聲將今晚的事情說了。

晟豐澤好大的胃口。節度使,牛副都督竟然妄想與虎謀皮……季英英倒吸一口涼氣。她敢肯定晟豐澤所圖必不是三萬匹織錦這麼簡單。如今只能打著楊靜淵的旗號讓大家相信了。她定了定神道:“太太,還記得三郎曾去驛館鬧事的事情嗎?三郎曾說過南詔狼子野心,覬覦益州錦業。南詔白王斷不會滿足索拿三萬匹蜀錦就撤兵的。”

“怪不得,怪不得!三郎,母親錯怪你了!”楊石氏回想當初,悔得直捶胸,“那天我還斥三郎胡鬧。那晚白王來赴家宴,老爺就過世了。他便懷疑上南詔白王。”

“母親,事情已經過去了。現在趁著還有出城的機會,趕緊準備才是。”楊靜山見母親一時情緒激動,難以安排。轉頭對陳氏說道:“別的無需多問了。趕緊收拾貴重物品,安排馬車。明天一早,你帶著母親兩位弟妹,和孩子們一起去城外田莊避避風頭。”

楊大奶奶迷迷糊糊聽著,突然反應過來:“郎君,你也和我們一起走嗎?”

楊靜山搖了搖頭:“我和二弟留下來。”

楊大奶奶哇地就哭了起來:“你不走,我也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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