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隊士兵紛湧進了內院。蚩狂打量著院子:“這裡就是浣花染坊?”

“是。浣花染坊的蜀紅絲浣花絲在益州府鼎鼎有名。季家有百年相傳的染絲秘方。”一幅青衫下襬在季英英眼前晃動著,說話的人是趙修緣。

蚩狂蹙眉道:“人呢?搜!”

士兵的腳從迴廊前跑過,家裡傳來女人的尖叫聲。

蚩狂和趙修緣走向了正廳,踏上了迴廊。季英英捂緊了自己的嘴,聽到靴子踩在頭頂的聲音。

沒過多久,季家的人就被帶到了院子裡。

一名士兵匆匆跑了過來:“大軍將,那邊只剩一個剛生了孩子的女人。瞧著活不了了。其他人都在這兒了。”

季耀庭木然地望著季氏臂彎裡的孩子,

季氏將剛生下來的孩子遞給了他。她抬起臉,神態賢靜安祥:“孩子死了。你們還想要什麼?”

死了?季英英瞪圓了眼睛。

“將軍,她是浣花染坊的坊主。季太太。”趙修緣小聲地說道。

蚩狂神色緩和:“季太太,你不用怕。我會給你一座更大的宅院,建一座更好的染坊。收拾行李,和我們走吧。”

季氏笑了起來:“想要季家的秘方?想要季家的人去南詔給你們染絲?”她轉過頭望著季耀庭,“大郎,你過來。”

季耀庭愣愣地望著母親。季氏靜靜地說道:“他叫季耀庭,是我獨生兒子。季家秘方傳男不傳女。除了我,就只有他知道季家的染色秘方。”

“哦,好啊。到了南詔……”

噗地一聲輕響,季氏袖中不知何時藏了把匕首,刺進了季耀庭的胸膛。

季英英一口咬住了自己的胳膊,才沒有發出尖叫聲。

疼痛讓季耀庭有瞬間的清醒,他握住了季氏的手,喃喃喊了她一聲:“娘。”

“你做什麼!攔住她!”蚩狂萬沒有想到季氏會一刀捅死了自己的獨生兒子,他怒極大聲叫了起來。

士兵上前拉開了季氏。季耀庭望著胸口湧出的血,抬起頭笑了起來:“我死了,再沒人知道季家的染色秘方了。”

趙修緣臉色大變,指著季氏說道:“別讓她死了!”

已經遲了。季氏嘴唇發烏,一張臉瞬間變得青白,軟軟地倒了下去。

“她服了砒霜!”趙修緣叫著奔下了迴廊,用力搖晃著她,“說,季英英在哪兒!”

季氏的目光散亂沒有焦距。一瞬間,她似看到了藏在迴廊下的季英英,眸子閃動著光,轉眼就無去了神采。

“太太!奴婢來陪你!”李嬤嬤尖叫著,手中握著長簪用力刺進了胸。

季家的人跪了下去,哭嚎聲響成一片。

蚩狂煩躁地摸著腦袋,大聲說道:“他們懂不懂染絲?”

趙修緣失望地放開季氏,掃了眼院子裡剩下的季家人,搖了搖頭。

掃了眼季家的僕婦。蚩狂怒道:“年輕的丫頭全部帶走!”

士兵上前將張四孃的侍女和紫兒拉了起來。紫兒驚慌地大叫道:“趙郎君,奴婢是紫兒!是染坊的浣絲婢紫兒!奴婢知道娘子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