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桑十四大笑著轉過身,指著他道,“三郎,已經下了定禮了,你還擔心季二孃不嫁給你?”

我就知道你不信。我也不信。南詔王弟怎麼會認識出身小染坊的季英英?還扮成自己帶她去遊湖賞景。

楊靜淵嘆了口氣,眼珠一轉,扯住了桑十四的袍袖:“十四,節度使大人設宴。你也來了散花樓,不去拜見下你爹?對啊,牛副都督也在,你不去給你岳父請安?”

“我去見他做什麼?然後掛著一臉假笑跟在我爹身後。‘這是犬子,排行十四?’‘呀,令公子年少風流,長史大人好福氣呀!’‘令公子聽說是牛副都督的愛婿,一表人才哪,都督好眼光!’”桑十四學完父親和官員,粗著喉嚨學起了牛副都督,巴掌在楊靜淵肩上死命一拍,“賢婿!我家七娘近來會繡花了!呵呵呵呵!”

他說完翻了個白眼,晃著腦袋看向樓下:“飲酒賞燈觀佳人,我才不要上樓自討苦吃!”

楊靜淵眼珠一轉:“十四,你瞧我這身衣裳。”

桑十四瞅了瞅:“衣裳怎麼了?咦,不對呀,我記得你去見季二孃時穿的是身天水碧的箭袖長袍。這身衣裳好像不是你的。”

“哎,說來丟人。我被人摔進湖裡去了。好在湖中一艘花舫是周老爺包下的,我換了他的衣裳。”

“誰敢把你整進湖裡去?哦,我知道了,定是季二孃對吧?”季英英一腳將周七郎踹進浣花溪的場面歷歷在目。剛才楊靜淵去見季二孃,不是她是誰?桑十四哈哈大笑,“你也有今天?全身武藝在她面前都不好使了吧?”

想到季英英,楊靜淵又恨又愛,又不肯在桑十四面前丟人:“她敢?再潑辣嫁過來還不是溫柔體貼地給爺鋪床暖被。我和她放燈賞景,和一群外地人起了爭執。我瞧著像是那群南詔蠻子。你幫不幫我出氣?”

“真的?!”桑十四狐疑地看著他,想起了剛才楊靜淵的話,自以為明白了,氣得拍案而起,“是不是他們瞧著季二孃貌美想調戲?結果你寡不敵眾,要護著季二孃,失足摔水裡了?季二孃無事吧?哦,她定無事。有事你也不會坐這兒和我喝酒了。”

爺有那麼弱?還寡不敵眾?如果不是戴鬼臉面具的人拿季英英威脅他,被揍進湖裡的肯定不是自己。楊靜淵沒好氣地說道:“長這麼大,我還沒吃過這麼大的虧呢。”

“一群南蠻子。欠收拾!”桑十四霸氣十足地說道,“節度使大人和我阿爹他們在樓上呢。三郎,等他們散了席。咱們堵巷子裡揍!哥哥這就叫人去!最近無事發生,十三他們早閒得不自在了!”

楊靜淵‘感動’得一把摟住桑十四:“十四哥!你是我親哥!”

被一群紈絝帶著伴當家將堵在巷子裡,憑那幾個侍衛,他一定能探出那個南詔王弟究竟會不會武功。

樓上夜宴。晟豐澤正向劉節度使提出請求:“本王並非押送貢品進京的使臣。慕益州繁華,欲在城中小住些時日。待使臣自長安回返,再一起回南詔。只是不知節度使大人是否允許?”

使臣護送貢品進京。因南詔與劍南道接壤,年年都會附送豐厚的禮物送來。今年的禮單已揣在劉節度使袖中,比去年厚上三成。

南荒蠻夷,仰慕天朝文明,想留在益州府小住,有何不可?劉節度使欣然答應。

晟豐澤露出欣喜的笑容:“多謝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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