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文^書庫][].[774][] 尾隨著季英英與季耀庭夫婦匯合,親眼見他們上了騾車離開,楊靜淵這才返回了散花樓。(燃文書庫(7764)

桑十四早等得不耐煩,在二樓視窗望見他,探出頭拿起一隻蜜桔扔了過去:“楊三郎,你趕緊上來,小爺等得快睡著了!”

楊靜淵接住蜜桔,進了樓。

節度使的宴擺在三樓。桑十四訂的是二樓的雅間。楊靜淵剛上二樓,聽到樓下一陣喧譁。他回過頭,一群侍衛迅速湧進來把住了樓梯口。牛副都督和桑長史陪著一個身披錦貂大氅的年輕人走了進來。

一名偏將帶著士兵蹭蹭上了樓,瞪了楊靜淵一眼道:“南詔白王駕臨,閒雜人等退後!”

南詔白王?聽到白王二字,楊靜淵突然來了興趣。他退到牆邊,抄著胳膊靠著牆看熱鬧。

牛副都督的大嗓門快把承塵上的灰震下來了,遠遠就聽到他的聲音:“白王突然來到益州城,節度使大人備感吃驚!正巧大人在散花樓設宴,遣了本都督和桑長史前來迎接。”

“南詔進獻貢品進京。本王體弱行得慢,一路恐拖累了貢品的行程,是以比使臣隊伍晚到驛站。本王自幼仰慕天朝文化。聽說大唐風俗元宵有燈節,冒昧投了拜帖,欲進城賞燈遊玩。沒曾想勞煩都督與長史大人親自前來。澤愧不敢當。”

人未到,聲先至。楊靜淵挑起了眉。是那個人的聲音!王爺?原來是南詔白王。體弱?自己揍他一頓,保管讓他體弱得半年下不了榻。楊靜淵的拳頭捏著嘎巴作響。

說話間兩人上了二樓。晟豐澤身後跟著一群穿著異族服飾,頭戴毛帽的南詔侍衛。其中還有一個容貌秀美的女侍衛。

楊靜淵盯著身披錦貂大氅的晟豐澤。清瘦的臉,常年曬在陽光下的麥色肌膚,眉骨偏高,襯得雙眼深邃如海。鼻樑挺直,容貌英俊。行走間,大氅飄動,露出裡面穿的黑色的織錦袍子。不是天水碧的衣裳。楊靜淵不覺一怔。難道自己聽錯了?

感覺到有人看著自己,晟豐澤睃了一眼,看到了倚靠著牆的楊靜淵。他若無其事地移開了目光,與牛副都督和桑長史一起上了三樓。

楊靜淵盯著他上樓的腳。腳步虛浮,比普通人腳力更淺。能攜著季英英從岸邊踏蓮飛渡的人,武藝不凡。

“不像是有功夫的人。難道我真聽錯了?”

“什麼聽錯了?”桑十四郎從房間中走出來,攀著他的肩問道。他正巧看到那隊異服的侍衛,接著說道,“聽說來了個南詔王弟?”

楊靜淵轉過臉問他:“王弟?”

桑十四攬著他進屋道:“傍晚驛站來人報訊。說南詔使臣進京獻貢品的隊伍到了驛站。節度使大人請了使臣赴宴。半個時辰前,又來報,說是南詔王的親弟弟,白王晟豐澤也來了。他體弱行得慢,比隊伍晚到。牛副都督和我爹就趕著去迎了。管他什麼白王黑王,蠻子有什麼好看的。咱們飲酒去。”

疑惑橫亙在楊靜淵心頭。他努力回憶著花舫上那個戴著鬼臉面具的男人,越想越覺得不對:“十四,我怎麼覺得那個南詔白王不對勁呢?”

“什麼不對勁?你以前見過他?”桑十四郎靠著窗戶飲著酒,專注地看著從樓下經過的小娘子。

“如果我說大半個時辰前,我在散花樓下的湖中見過他,你信嗎?”

桑十四揮了揮手:“怎麼可能?半個時辰前他剛到驛站。”

楊靜淵一氣飲完一碗酒,長長地吐了口氣道:“如果我說季二孃和他有交情,你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