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個眼神,露出了同謀的奸笑,把臂入了席。

外頭席間觥籌交錯。季耀庭四處應酬,回首間,朱二郎帶著一群朋友將楊靜淵和桑十四團團圍住。

朱二郎豪爽地直言:“楊三郎,你和季二孃定了親。她就是我妹子!”

他的朋友齊聲叫道:“是我們的妹子!”

朱二郎終於在桑十四和楊靜淵面前威風了一把:“今天你得過了我這道酒關!”

一群人鬨笑道:“得過了我們這道酒關!”

桑十四郎暗中一數,乖乖,十一個人誒,手上捧著三斤裝十一罈燒春。他嚥了口乾沫,紈絝之氣大作:“都說強龍不壓地頭蛇。三郎,哥倆並肩上。輸人不輸陣!你們是單個上還是一起來?”

一起來?罈子裡的酒足夠你泡澡用了。楊靜淵不傻。可有時候,男人胸口仗著的是一口氣。他二話不說,拎起面前的酒罈開灌。

朱二郎眼睛一亮,和他對飲。

一罈酒下去。朱二郎興奮起來:“好!再來!”

楊靜淵跟著青城老道習武。修的是道家內功心法。一罈酒一口氣飲下不帶喘氣的。轉眼三壇酒下去,朱二郎的臉已經變成了醬肉,打了個酒嗝,噴出湧到嗓子眼的酒水,滑桌下了。

他的朋友來了血性,一擁而上。

等到季耀庭陪酒一週來到這桌時。地上椅子上桌子上橫七豎八躺了一地的人。桑十四兩眼發直抱著只空酒罈坐在椅子上發愣。楊靜淵整個人像水裡撈出來似的,臉上還帶著笑。

“楊三郎。”季耀庭伸手在他面前一晃。

楊靜淵衝他一笑,一頭栽倒在他臂彎裡,醉了。

季耀庭也飲了不少酒,還記得是自己的洞房花燭夜,保持著清醒。見狀伸腳去踢朱二郎:“醒醒!他醉了!”

朱二郎睜開了眼睛,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低頭看楊靜淵,嘿嘿樂了:“能不醉嗎?我的酒滲了大半罈子水,他飲的全是酒呢!”他一說話,歪倒著的人都清醒了。

桑十四舌頭都大了:“你,你們做假呢。”

人們大笑起來:“你不做假,你還能說話?”

桑十四扔了空酒罈理直氣壯地說道:“滲了水的酒也是酒啊!我不算做假!”他眼珠一轉,拱手道:“時辰不早,我先走一步!”

不等大家反應過來,桑十四郎被自己的伴當攙扶著逃也似的離開了季家。

扶他上了馬,桑十四郎搖頭晃腦地說道:“三郎哪,兄弟我該做的都做了。這可是好機會呀,你就等著喝季二孃的醒酒湯!”

夜深賓客相繼告辭。桑十四扔下楊靜淵跑了。季耀庭順水推舟將楊靜淵安置在外院他原來住的屋子裡。

他去新房的時候,季英英早等在了二門處:“哥,把他灌醉了?”

季耀庭笑著點了點頭,目光掃過綾兒提著的食盒,忍不住提醒她道:“你別往醒酒湯裡放巴豆就好。別太過份了。”

季英英笑咪咪地說道:“放心。我多加了點了鹽和醋而己。回頭再吩咐季鷹,別往他房裡送茶水。你快進去,別讓嫂子等急了!”她快活地帶著綾兒去了。

季耀庭失笑。只要妹妹無傷大雅就行。他心裡裝著新媳婦,管不了楊靜淵的死活,徑直奔新房去了。

宴席一完送走女客,季氏就歇下了。根本不知道兄妹倆夥同著朱二郎聯手整治楊靜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