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布他算過一筆賬,如果以他們現在的情況下,他父親離開了臨清稅關,光是運糧食這一塊就可以拖死拖垮他們,成本擴大兩倍。

本朝時期海運相比元朝時期有所衰落,人們最初反對海運,既是海禁,又源於海運多風濤之險。海上運輸在本朝時期被認為是十分艱辛而冒險的事業,特別是長途航運,本朝初年,遼東軍餉短缺,令從江浙往遼東運糧,結果有近一半的運糧商船沉覆在大海之中,儘管人們在長期的實踐中,積累了大量的海運經驗,但長途航運仍被視為十分危險的事業。特別是在季風季節,一般只有大型海船才敢貿然出海,而且必須“習知水性風勢”,“詳悉水勢地形”。

本朝結束亂世,承惠於隋唐、元朝的運河發展,從而大力興運河而罷海運。

成祖肇建北京,轉漕東南,水陸兼挽,仍元人之舊,參用海運,逮會通河開,海陸並罷。

漕運雖較海運安全,但是運河的修建及使用亦有諸多弊端。

維修運河費用巨大。運河年年淤塞,年年修築,浪費錢財。

本朝名臣丘浚較早提出了恢復海運的意見。他在成化二十三年進《大學衍義補》,提出海運與漕運並行的意見,其言:

“海舟一載千石,可當河舟三,用卒大減。河漕視陸運費省什三,海運視陸省什七,雖有漂溺患,然省牽卒之勞、駁淺之費、挨次之守,利害亦相當。宜訪素知海道者,講求勘視。”

雖然其說未成行,可以看出海運有運量大、費用低、省人力等好處。

只是大明已經使用運河幾十年,已經形成了一個龐大的利益體系,誰敢反對誰就得死,所以才會形成了明明海運成本低,卻始終不使用海運的原因,就因為觸及到太多人的利益了。

這也令本朝的海運還不如宋元時代。

劉家他們以前有劉家老爺當上臨清稅關主事之職,他們可以透過以最低的成本拿到了糧食,但是他不當這個官以後,也意味著劉家的勢力退出運河,他們在運河的船隊的成本就增加了兩倍,已經不是以前那種,可以把糧食當豬料的時代了。

而且還有一點,即使他們可以把糧食運到了濟寧,再由濟寧把這些糧食透過青州,運轉到膠東各地去賑災,它的運送的成本也是相當的高。

但是他們現在使用海運,直接的把糧食從江南、淮安一線運到了浮山這裡來,那就大大的降低了成本,依舊是豬料價了,最終無論是海上的運送的成本還是陸地上運送的成本,都大大的降低了。

所以說他們跟鄭家之間的結盟就是至關重要的。

如果讓那些不熟悉大海的人走海路,他們怕的要死,官方的船隊讓他們走海運,可以說能夠把東西一半都弄沉沒了,而鄭家的船隊卻是走海上的老行家,他們都能遠航道馬尼拉或者是巴達維亞一線去做生意。

東南沿海這一線更就是自家的後院一樣,讓他們運送糧食肯定會出現,遇到風險沉沒一些船隻的事情,但是絕對不會像大明官府一樣,至少沉沒了一半的船隻。

能沉沒了一半,如果說其中沒有人搞鬼,那也沒人信。

劉劉透過跟鄭家的結盟,讓他們的糧食通道得到了順暢的保障。

這就極大地彌補了他們,離開了運河船隊的支援以後,可以從別的方面得到糧食和物資的補充。

不過他們劉家的壓力還是巨大的,但是現在他們劉家已經形成了一個龐大的平臺,透過這個平臺,他們其實是可以撬動幾倍的資本運作的。

比如說他們跟山西商人之間的馬匹交易,每匹馬四十二兩為代價,每個月一百匹,可以說是對方的大客戶了,他們在支付方面就可以透過靈活的支付方式。

首先他們可以用他們獨有的產品,就是他們的高純度酒支付,也可以利用劉家的這一個牌子欠帳一部分,這就大大的減輕了他們資金方面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