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說道:“殺不得,殺不得!來使乃是襄王府的輔國將軍朱翊鈥,算起來還是皇上族公。”

朱燮元這才抬起頭來,說道:“王府中還有人活著?”

手下說道:“卑職這便把他請來,好打聽一下城中的事情。”

朱燮元說道:“沒有什麼好打聽的,不管是誰,只要是為叛軍說話的,一律殺無赦。”

這一次朱燮元雖然是斬釘截鐵的下令,要處死使者,但手下的人,還是遲遲不敢動手,因為如果是殺死一個逆賊叛軍,他們說殺就殺了,但是這可是一位輔國將軍,還算是皇族中人,殺死皇族中人,被秋後算賬,朱大帥扛得起,他們這些人可是扛不起。

朱燮元人老成精,一看這些手下的表情,就知道對方是什麼樣的想法,這些責任還真不是他這些手下能夠扛得起,願意扛的。

別人怕,朱燮元沒有必要怕,他既然已經受命為南方七省督師,統領南方的軍隊,負責鎮壓華夏賊,這就必須竭盡所能,全力以赴。

只要能滅掉華夏賊,他無論做什麼都是對的,如果滅不了,他不免兵敗身亡,最後做什麼也都是錯的。

華夏賊勢大,可以說是大明兩百多年來,最為兇惡的敵人,如果不竭盡所能,用盡一切辦法來對付,死的可能就是他們了。

所以他沒有什麼好想的,直接就一句話:“執行軍令。”

朱燮元是一個聰明人,他很快就明白對方的用意,對方派出藩王的堂弟前來議和,就是想利用這些人來威脅朱燮元大軍,如果朱燮元聽從對方的威脅,畏首畏尾,他只怕是一事無成,最終什麼都做不了。

在大明失陷藩王,是一條死罪,無論是誰都扛不住,就連皇帝都不好扛。

但是襄陽不是在他朱燮元手上丟的,而是在費陽光手上丟的,要殺就殺費陽光好了。

至於對方打的如意算盤,想用藩王來威脅他們,這是想多了,朱燮元不可能中計,不可能聽從於他們。

如果他擔心對方手上的人質,他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夠坐視對方佔領整個湖廣,席捲整個南方。

對付這樣的人,只能夠視若無睹,這些反賊以為拿下了幾個人質,就可以要挾於他們,這是想多了。

想當年土木堡之變時,也先挾持著英宗皇帝,準備入主京城,都被他們照打不誤,為了保住大明,連皇帝他們都可以不顧,更不用說這些廢物一般的藩王了。

作為大明的皇族,天皇貴胃,高貴無比,自然也得講究他的氣節,既然他們都已經從賊了,也就是失節,就讓他們死了算了,就讓他們死於反賊之手算了。

朱燮元是一個相當耿直的人,也在江南多處地方為官,他可是知道,這些藩王對地方的危害有多大,當年的太祖皇帝,分封諸王,是為了讓他的兒子保衛大明的天下,同時也享受榮華富貴,但是經過兩百多年的發展,這些藩王已經成為了地方的一害,也都成為了大明朝廷極其沉重的負擔,如果大明朝廷不用向這些藩王支付這麼多的俸祿,他的壓力會輕了好多。

大明的負擔本來就極其的沉重,內外交困,艱難無比,但是對於這些藩王的支出,可是絲毫沒少。

因為他們這些藩王的俸祿,都是截留地方的賦稅的,往往地方收到了稅,還沒有押解上北京的太倉,就已經被他們截留。

如果是太平盛世,這不算什麼,但是現在都已經是如此困難的局面,這些藩王依舊還是絲毫不知足,依舊半點不減他們的待遇和富貴,這就像附在大明身上的毒瘤。

朱燮元不敢告訴別人,事實上他實行的就是為大明減負,這些藩王死了,對地方反是減輕了壓力。

西南的局勢,一直都是動盪不安,非常的混亂,但是經過慘烈的戰爭以後,大量人員的損失,空出了大量的田地,反而令地方有了喘息的機會。

朱燮元本來很有把握,在平定了奢安之亂以後,可以令西南有幾十年的太平日子。

令之長治久安,成為大明重要的藩屏,誰知道出現華夏賊的崛起,打亂了他所有的部署和計劃。

沒有辦法,他只能夠動員手上一切的力量,去剿滅華夏賊,對於對方想用這一手來威脅,朱燮元一聲冷笑,道:“就是襄藩來了,也都沒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