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可法在擔任了應天巡撫以後,他就知道,這官不好當,但是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有這麼慘的一天。

他可是負責巡撫應天十府的巡撫大人,大明最富有的十個府,都歸他管,這可是名聞天下,大名鼎鼎的吳撫。

朝廷把他由安慶巡撫調過來,擔任著一個重要的職位,自然也是看好他的能力,希望他在這位置上做得更好。

皇帝陛下甚至私下給了他一份中旨,勉勵他好好的做,要在江南這魚米之鄉,拉一支軍隊出來,同時也要籌措更多的糧響,支援大明的天下。

作為應天巡撫,上管軍馬,下管百姓,他可是在這一片地方上的大官,絲毫不比南京的那幾位大佬遜色。

在軍事上,他可是比南京的兵部尚書,名義上低了一級,但是權力卻是更大。

南京的兵部尚書,雖然跟北京的兵部尚書是同級,但是就是一個空心大佬官,除了管南直隸附近的軍務以外,其他的都不歸他管,甚至南直隸地方的軍務,跟他這一位應天巡撫都有很多重疊。

史可法又看不起南京兵部尚書朱弼國,他那一種貪生怕死的懶政作風,所以雙方一直也都尿不到一個壺裡,更談不上什麼合作。

而且他一直就認為,他在任上無所作為,處處有力難施,就是因為南京那幾位大佬,處處的對他進行了制肘,當他要懲治手下這貪官汙吏的時候,總是會有人強力的出來保住他們,讓他有力難施。

而且這些人在籌措糧響,訓練兵馬之時,做不出什麼好事來,但是在收錢收稅的時候,可是爭先恐後,比任何人都要快,這就讓他這一位應天巡撫,成為了官場的異類,大家都排斥他,令他無所作為。

這也就意味著,即使他孤軍進入了南京城,估計南京城中的那幾位大佬,也都不會把他放在眼裡,也不會把一個士兵交給他來管,說白了那就是,他這一位應天巡撫手中沒有兵的時候,他就什麼都不是。

史可法是文人出身,東林黨人,他的師傅就是名聞天下的一代名臣左光斗。

左光斗身上的那一股氣節和作派,深深的影響他,這也令他為人極惡如仇,剛正不阿。

他是十分的痛恨官場之中的各種城蠅苟且,也都不想跟這些貪官汙吏們同流合汙,但是他又有清流文人身上的那一種高傲自大,大明的官員基本上都是十分的清高,十分的傲氣,他們看不起武將,看不起當兵的,認為這些人只是一些粗魯武夫,不值一文,只要聽其的號令和驅策即可。

南京的徐國公,他在生死關頭,還能夠拿出一支部隊來,說明他平時也是善待士兵,有一些威信的,而他這一位大名鼎鼎的吳撫,居然在最緊要的關頭,沒有士兵願意為他賣命,反而四處地逃亡,令他這名義上擁有數萬大軍的巡撫,事實上成為了一個空心大佬倌。

在大明南方最重要的城市南京被圍攻的時候,他身邊居然剩下的上百名士兵。

這一百多名士兵,就是他的親衛隊,從他的家鄉帶來,跟隨他轉戰天下,算是他的親兵,離開了他史可法,這些人也都不知道去哪裡,所以才不會離開,而不像那些當兵的,他們是本地人,可以逃回家去。

南京城正在被劉家軍圍攻,日夜不停的攻打,危如懸卵,而他這一位巡撫,居然就已經身邊無兵可用,無糧可調,他史可法可是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這一位吳撫,居然狼狽至此,他不免哀嘆:“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國家多難,天下板蕩,忠臣良將何在?”

史可法是一個忠臣良將,也是一個不怕死的人,他看見手身邊的人都逃了,也都毫不畏懼,他大聲地對身邊計程車兵們說:“此等丘八,居然貪生怕死至此,就算上了戰場也都沒有用,今日我們奔赴南京,共赴國難,讓其知道何為英雄好漢,忠臣良將。”

他的親兵隊長史全說道:“撫臺大人,我等只有一百人,就算去了南京城,也都沒有作用。”

史可法他大義凜然的說道:“怎麼沒有作用?就算是一人抵達了南京城,對於城中被圍的軍民,都是極大的激勵,本官去了南京,必然會親自上城與之廝殺,讓其知道大明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