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泉州安平城。

安平城這裡就算是鄭芝龍的地盤,自從他接受招安,可以合法地上岸以後,他就一直大搞建設,把這裡變成他的一個軍事據點。

論起繁華程度和要害之處,比起泉州都不遑多讓,因為他們是這裡最大的海商,而且在整個東方海域航行,就必須擁有它鄭家的黃旗才可以暢通無阻。

當然鄭州能把生意做的這麼大,也不是一味靠欺壓剝削,一船三千金,這是因為算上了保險費用,如果你在海上遇到了風浪或者是強盜,他們也會折價賠償的,這就相當於設卡收稅再加上保險,肯定是富得流油。

鄭家之富,就連當地官員都垂涎不已,如果是別的人家這麼有錢,只怕都會被當地的官員打他的主意,就像以前的劉家,簡直就是群起而攻之,人人謀奪之。

但是鄭家又不同,鄭家是海盜出身或者是刀頭上舔血的人,他們投靠了朝廷以後,手底下的活也都沒有放下,反而更加的強大了,想要從他們手上搶食,何異虎口奪食,這是不可能的。

論起勢力和財力,鄭家那是非常的強大,非常的有錢了,可能他們比劉家還要有錢,劉家是數代的積累,而他可是真正的坐擁金山銀山,守著金山銀山那種。

他們在擁有了足夠的錢糧以後,就開始想著洗白自己轉正,因為這才是正道。

在大明東海的歷史上,也都有幾個超級的船主,也就是海盜王,他們的勢力也都非常的大,並不比鄭家的弱上多少,但是最終還是煙消雲散了,其子孫後人也都大多不得善終,鄭芝龍他算是明白了一點,那就是想要富貴長久,就得洗白的身份做官。

在大明和東方,就沒有什麼比當官更好的活了,所以他才會想方設法的賄賂熊文燦,賄賂這些地方官員,成功的洗白自己,由海盜王搖身一變,變成了朝廷的官軍,還去攻打以前的盟友,黑白兩道通吃,勢力越來越大。

以前的鄭芝龍他還是低調的,對於官府,也有著天然的畏懼,兵和賊天然對立,作為一個賊,他怕和羨慕當官的。

當年的東海海盜王汪直,也死在了官府之手,被砍了腦袋,後來的徐海,也都落得了這樣的下場,所以鄭芝龍他才會一心的想著洗白自己。

當他成功的上岸洗白了自己,藉著官府的力量,暗中維持自己的實力,發展自己的力量,勢力越來越大,這種畏懼就沒有了,因為它本身就這是官員中的一員,有誰會畏懼自己呢?

甚至有一點,那就是隨著當官的日久,他自己對官府由畏懼變成無畏懼,再變成了輕視,他現在才發現,官府遠比他想象中的軟弱,他倒是有點後悔投靠朝廷過於草率了。

他老是拿以前的例子來自比,要知道他鄭芝龍的勢力,可是比起以前的汪直、徐海、李旦等還要強大,而朝廷則不是當年的朝廷了。

劉家的起兵,最能夠說明的這一點,偌大一個山東,大明的精華之地,居然讓劉家的叛軍,輕易而舉的就攻了下來了。

這讓大明的權威盡失,也都讓鄭家這種實力派,野心勃勃的人,對他看輕了。

而且鄭家登陸了以後,也都不是一帆風順,雖然他們的勢力大漲,但是他們卻與地方的關係非常的不好。

以前鄭家初來乍到,對地方不熟,對於地方官員還是敬畏,各種冰敬炭敬和常例,都不會少,但是自從他們實力大漲了以後,就沒有興趣再行賄這些蛀蟲了。

更有甚者,鄭家幾乎是壟斷了這一帶的海運收入,那是金山銀山,但是他們卻裡面放屁獨吞。而且他們登陸以後,幾乎大多數的客商,都願意跟他們做生意,產生了一種叫虹吸效應,他這裡生意多了,別人的生意就少了,如此一來,又加上他們沒有對地方官進行行賄,就讓地方對他們的不滿更加的多了,雙方的矛盾就不可避免。

這也是劉家稍微使了一點錢,說了一點饞言,就可以讓整個福建官場敵視、孤立他們鄭家。

鄭家掌門人還有那些長老們,還是希望跟著朝廷走,他們好不容易才洗白上岸,洗去了賊名成為了官身,如果再次做賊,想要回頭,就不行了,更何況眼前的日子就好的很,好過的不得了,他們沒有理由和必要去冒險。

而鄭家的少壯派則以為,朝廷就剩下一個空殼子,空心大佬官而矣,鄭家就應該趁勢取而代之,就像山東的劉家一般,一下子就獨霸了整個山東,成為了天下頂尖的豪強,鄭家空有東方海域最強的武力,卻是束手束腳,無所作為。

鄭芝龍他雖然把控著大局,但是對於各方各派的意見,還是必須考量和平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