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王文傑他不免又是一嘆,說道:“如此一來,母親大人她就要仙去了。”

王胖子道:“母親大人八十有五,也算是高壽,就是喜喪,有什麼好擔憂的,她每天纏綿在病榻,靠著藥石續命,其實很痛苦的。”

王文傑他嘆道:“話雖然是如此,但是如果有娘在,我們就是有孃的人,否則就是無爹無孃的孤兒了。”

王文傑和王胖子回去拜見母親,王老夫人她正在院子裡面曬著太陽,抱著孫子,十分的高興,王文傑一看見母親,他就打了一個突,這就是常年臥病在床,臉如枯木的母親?現在臉色紅潤,氣色十分的好,而且眼神和聽力都特別的好,看見了王文傑回來,是顯得十分的高興,她大聲的說道:“大郎你回來了,趕緊過來瞧瞧你的侄兒。”

王文傑連忙向前,磕了三個響頭,他說道:”孩兒因公務在身,久居京城,不能侍奉在身邊盡孝,請母親大人見諒。”

王老夫人說道:“無妨!自古忠孝難兩全,你現在就是為了朝廷出力,也是家族裡面的光榮,老身是以你為榮,一直所憾者就沒有所出,現在既然文升他已經有了孩子,我們王家就算有後了,也可以放心的去見列祖列宗了。”

王文傑道:“瞧你說的,看你這氣色,是好的很,再活三四十年都不是問題。”

王老太說道:“我自己的事,自己明白,你就不要盡挑開心的事說了,我現在兒孫俱在,也都沒有什麼好遺憾了,所以你們也不用為了我的離去而傷心,要記得兄弟團結友愛,好好的過日子。”

王老太他最大的心願就是抱孫,抱自己的親生孫子,所以才是硬撐著一口氣寧死不死,現在她自己都知道自己是沒有這樣的意志力堅持做這樣的事情了,眼見大兒子又從京城風塵僕僕趕來,光是這份孝心就值得欣慰,人生自此,又有什麼好遺憾的?

王文傑他一想到這件事情,他就感到傷心,感到有一種彷徨,生離死別自古難免,他自己作詩寫詞也有感慨,但是當自己面對這樣的事情以後,依舊是感到徬徨,想起母親對自己的養育之恩和辛苦教導,他不禁淚如雨下,他哽咽說道:“孩兒不孝。”

王老太他說道:“你哪裡不孝了?誰敢說你不孝,老身跟他急,你十年寒窗苦讀,金榜題名,王家因你而變得更加的榮耀,以後去見了列祖列宗,我也都有面子,你既然都已經為官,為娘就再囉嗦一句,那就是千萬不要做貪官,一定要做一個為民做主,為百姓做事的好官,只有你能做到這樣一個好官,才能夠延續家中的榮耀。”

王文傑他說道:“多謝母親教導,孩兒明白了。”

王老太他搖頭說道:“你口中說明白,其實你一點都不明白,在這一方面,你的眼光甚至連你弟弟都不如。”

王文傑他說道:“孩兒愚鈍,但請母親教導。”

王老太她說道:“你口口聲聲說明白,知道什麼叫為國為民?為老百姓嗎?你雖然在朝中為官,高高在上,揮斥方遒,指點江山,但是卻是有為老百姓做過一樣事情,你可曾上書免過地方的稅收?可曾賑過災?開荒過荒,興修過水利嗎?”

聽到了老孃這樣說,王文傑他有些反感的,因為畢竟他才是當官的,他是不需要母親教他怎麼當官,但是他知道現在就應該是母親的臨終遺言了,不管中聽不中聽,他都必須聽,他只好連連的點頭。

王老太道:“你當官出身其實比劉家的劉遠橋還要好,但是人家劉遠橋現在可走的可是比你遠,遠到了你沒法跟相比的地步。”

這句話王文傑他可是不愛聽了,王文傑他道:“孩兒不如劉遠橋,這話誰人說的,如果孩兒願意,隨時可以做管他劉遠橋的官。”

王老太他說道:“這就是你眼光看不到的地方,你難道看不出來劉家已經成為了地方的一霸,成為了地方的藩鎮嗎?你以為朝廷命令一個官員來,就可以對劉家為所欲為嗎?現在的東三府,只怕已經成為了劉家的天下,你不當這個官還好,一當反給王家帶來無窮無盡的災禍。”

王文傑聽母親這樣一說,他臉色一白,他知道劉家在東三府的勢力非常大,但是沒想到大到這樣的地步,母親一直在後院病床中的人,都知道劉家的勢力大到了這種地步。

王文傑他有點不以為然,但是當他看見弟弟王文升的時候,王文升他倒是點了點頭,他說道:“如果跟劉家作對,估計不出半月,即墨王家就會煙飛灰滅,不復存在,連巡撫陳應元都能死得不明不白,更不用說我們這些更加不如他的了。”

王文傑他一聽,臉色一沉,他說道:“想不到劉遠橋他居然如此的大逆不道,難道不怕朝廷的王法嗎?”

王胖子他不以為然的說道:“山高皇帝遠,現在的老百姓,只知道有劉遠橋,不知道有皇帝陛下,如果他們有別的想法,估計會會比吳橋兵變還要災難深重,所以大哥你千萬要慎重,如果能不與劉家作對,就儘量不與劉家作對,否則王家就不會有明天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