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戰尊冷哼,面對時宇他連防禦都不需要,在飽受壓制的天主域,時宇除了強橫的軀體,能發揮出來的力量就如同千餘紀的小修士,絕戰尊只要隱入長戟,時宇打到累死都不能傷其分毫。

“讓你多活一會兒還不珍惜,真以為裝著兩隻天主狗眼就能冒充天主?”

在絕戰尊眼裡,時宇就是個招搖撞騙,偏偏運氣又不錯的瘋子,遲早會被自己的野心吞噬。

絕戰尊正兀自喝罵,那邊不安分的小黑,竟也大著膽子跳出時宇胸懷,悶頭衝向了巨舟。

儘管絕戰尊不知道小黑自尋死路的舉動有何深意,但他還是立刻遁回巨舟,持槍擋在了小黑前路。

小黑仿若沒看到肅立前方的絕戰尊,嗷嗷大叫著一口啃向林立在甲板上的諸多白骨士卒。

在飛撲的短短路途中,小黑已經從幾寸大小的獸寵,變成了千里長短的兇獸,光是一張闊口,就足以吞下甲板上所有士卒。

“找死!”絕戰尊大怒,小黑竟敢口吐涎水呲牙咬來,完全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長戟挺起,繚繞電光遍佈其上,絕戰尊怒吼一聲將雷霆劈入了小黑的森森闊口中。

小黑哪裡擋得住絕戰尊一戟,登時慘嚎不止倒摔而出,瀑布般的血河從口中奔湧而出,撒遍巨舟前端,萬千白骨戰士也被鮮血澆了個通透。

絕戰尊怒哼一聲,將長戟緩緩收回,杵立在自己身側,目光又轉向了飛遁追來的天將。

被時宇和小黑這一攪合,絕戰尊沒有功夫追殺敗退的天將,浪費了好不容易贏來的良機。

天將雖被一槍掃飛,還被打爛了半片肋骨,但作為被馭命天主煉出的殺伐利器,他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就能全力攻襲,軀體傷痛對他來說完全不存在。

迅速持刀飛還,天將徹底變成了飛火流星,磅礴的火焰熊熊燃燒在身外,傷口滴落的鮮血都變作一顆顆火彈,砸在地上發出震天暴鳴,轟出百丈巨坑。

離著絕戰尊還有數百里,天將手中長刀就變成了噴火長鏈,如火龍咆哮噬向船首。

一變二,二變四,待得火龍撲上船首,已經是萬千龍首齊聲怒吼,各尋目標襲殺而去。

絕戰尊似乎習慣了後發制人,只見他長戟頓地,數不盡的雷蟒霎那纏遍全船,將撲來的火龍一一絞殺,然後電射而起反撲天將。

天將遁速極快,幾乎是和火龍同時壓在了船首,但雷蟒更快,連滅火龍帶攻天將,總共沒有耗去須臾之時。

天將的腳還沒有踏上甲板,就被無窮無盡的雷蟒轟上了高天,狠狠撞在厚重的岩土天頂上。

時宇沒有趁機圍攻,而是向小黑投去了詢問的目光。

小黑呲牙咧嘴飛到時宇身邊,一頭扎進時宇懷裡哭訴:“時宇哥哥!疼啊!我的寄身空間又被打穿了!嗚嗚嗚~~”

時宇輕聲安撫,伸手探入懷中,股股神力沁入小黑口中,向那創口流去,悉心修補著小黑淋漓傷處。

但時宇的眼睛,始終盯著那些落在船上和船周的小黑鮮血。

絕戰尊顯然沒有發覺血液有異,他還在看著遠跌的天將冷笑。

而那些落在白骨戰士身上的鮮血,在避過絕戰尊的注意力之後,彷彿有了生命,緩緩向著骨縫內滲去。

落在甲板上的鮮血,也流到了更多白骨戰士的腳下,將他們的雙足浸入血泊之中。

絲絲縷縷的血色煙氣,從血泊中緩緩升起,和那些滲入骨縫的血液一樣鑽進了白骨戰士的身體。

正得意的絕戰尊,終於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微微的滯澀感和刺痛感出現在他身上,就彷彿被套上了無數細小的枷鎖。

“嗯?”疑惑低頭,絕戰尊朝自己身上看去,魁梧健碩的身軀和厚重堅實的鎧甲,看上去一如既往堅不可摧。

但他知道,作為一個魂體,他不可能有這樣的身體,這只是他幻化出來的表象,只為對過往輝煌的懷念。

身體迅速淡化,一條淡淡虛影漂在了船頭,絕戰尊駭然看到無數幽魂,正順著白骨戰士們傳來的力量,蟻群般爬滿了他的身體。

“滾開!”絕戰尊拼命撲殺幽魂的同時,也明白小黑撲來的目的。

小黑藉著受傷,把他寄身空間內的那些幽魂全塞進了鮮血中,絕戰尊一時不查,竟落入了時宇設下的圈套。

絕戰尊本身力量極其有限,所賴一切都源自曾經的忠勇士兵,但此刻他越是呼叫白骨戰士的力量,體內幽魂便越多。

這還只是開始,還有更多的血液滲入了甲板,血中的幽魂無聲無息鑽入下層船艙,勾出更多怨靈。

在這些怨靈眼中,到處漂盪的幽魂就是最佳滋補,一口一個吃下真是非常痛快淋漓。

怨靈被幽魂飽含的痛楚淒厲催激,變得更加狂暴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