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有意羞辱大魚(時宇),不停高喊大叫,越來越多的人被這裡嘈雜吵鬧驚動,紛紛擁了過來。

羞怒的時宇緊閉雙眼,更不敢再耽擱下去,聚集的人越多,問題解決起來就越麻煩。

深吸一口氣,時宇再不遮蔽身形,縱身跳下樹枝,站在了一名正在狂笑的青年面前。

他的笑容陡然而止,饒有趣味地看著大魚(時宇),剛要開口說話,大魚(時宇)硬實鐵拳便砸在他的面門,飛濺的鮮血和著激射的落齒,落入周圍看熱鬧的人群,染汙不少衣衫。

“噢~哦~”,人群中響起一陣驚亂,幾個圍堵大魚(時宇)的傢伙更是瞬間驚呆。誰也沒想到大魚(時宇)會這麼快動手,結果還是這般意外。

時宇打傷的這個人,在初入戰院的年輕人中以銅皮鐵骨而著稱,極少在同儕較量中受傷。

時宇才不知道這些,他只是在盡力控制自己的力量,這拳打出的力道已經很輕,不然不可能只是掉落幾枚牙齒,碎裂幾塊頭骨的結果。

狠厲的出手震懾了周圍原本嘻嘻哈哈的人群,場面一時寂靜如夜。

別人發呆,時宇可不會,他一把扯過還在涕淚混著血液並流的青年,三兩下扯碎他的衣衫,裹在了自己的腰間,然後一拳重重搗在他的胸腹,又是一口鮮血噴散而出,這次不是皮肉外傷,而是內腑俱碎。

扯緊碎衣,雖然效果和樹葉沒什麼區別,但感覺完全不同。定下心來的時宇又發喊一聲,撲向了其餘幾人。

這時眾人才有所反應,亦是勃然大怒向大魚(時宇)圍來,重拳狠腳雨點般落下,一心是要格斃大魚(時宇)。

旁觀看熱鬧的人群雖兩不相幫,可口中也沒留德,都在呼嚎鼓動,非要大魚和對方分個生死才算好漢。

動起手來的時宇心下更定,他就怕這群人裡有境界遠高於大魚的狠手,幾輪交鋒下來,便感知個個元力稀薄,頂多比大魚強個一兩倍。這種層次的比拼,弱者捨得生死,很容易便可翻盤。

搏命狂暴的大魚又回來了,拳拳腳腳落在身上仿若無覺,斷骨裂肉不時重創只若等閒。

一言不發甚至連高喝痛呼都沒有,他只是盯緊了眼前的一人以傷換傷以血換血,自己折斷一根骨頭那必須要用對方兩根奉還。

而且大魚(時宇)下手目的非常明確,招招不離膝蓋,臂肘等要害關節。怎麼陰狠怎麼來,迅速解決戰鬥才是眼下的唯一。

雖然只有一臂,身形也削瘦單薄,可漸漸地,圍觀人群嘲諷煽火的怪叫聲平息下來,人人神色凝重地看著形狀悽慘,無力支撐的大魚(時宇)。

一陣短暫而猛烈的兩敗俱傷之後,他僅餘的單臂勒緊一人脖頸掛在他的背後,雙腿已經摺斷無力垂地,卻猶自瞪圓血紅雙目張口向著那人的面頰咬來。

圍毆五人僅剩一個最魁梧的漢子還可勉力行動,其他人早被大魚(時宇)猛攻關節的打法廢去戰力,一個個滾躺在地上扭來扭去,口中發出聲聲痛苦的哀嚎。

神色慌張的魁梧漢子拼命掰扯大魚獨臂想要救下同伴,他不敢用力打大魚(時宇)臂膀,透臂而過的力量肯定會震斷同伴的脆弱脖頸。投鼠忌器之下,這人也橫心暴起,再度揮拳向大魚(時宇)頭顱砸來。

大魚(時宇)的腦袋早就被打得看不出模樣,雙耳都已脫落,血淋淋的髮絲一綹綹糾結,不少地方已經露出了顱骨,道道駭人骨裂赫然在目。

可不知為什麼,他的腦袋就是打不爛,砸不碎,每每致死重擊將至,都會被他湊巧的一個歪頭,一個翻滾躲開去,頂多剝下一層頭皮,劃出一道深痕。

又是如此,重拳剛要挨著大魚(時宇)的後腦,周遭響起一片驚呼,以為慘戰到此為止。

哪知被大魚(時宇)勒住的青年恰在此時被勒昏,身體一軟萎頓在了地上,連帶著大魚(時宇)也趴在地上將他壓在身下。

落空的重拳在空氣中發出刺耳呼嘯,沉重的拳風砸在樹上震下無數落葉。

趴在地上的大魚(時宇)鬆開身下之人,猛然回頭瞪向了最後一個敵人,呲裂的口齒沾滿鮮血肉沫,也不知是他自己的,還是對手的。

從不會害怕戰鬥的人,此時不知為何看到大魚(時宇)的眼睛,就像看到血色魔淵,無數厲鬼邪魔在血池中掙扎沉浮,自己卻在發出長長恐懼哭嚎。

“啊~~~~”最後的對手放棄了戰鬥,掩面而逃。

“呸!”大魚(時宇)吐出口中血沫,單臂撐地搖搖晃晃坐了起來,破破爛爛的身體看上去隨時都要散架。周圍眾人依然悄然無聲地看著他,眼中神色複雜難明。

“起來啊!雜種你們都起來啊!”看著一地翻滾的對手,大魚(時宇)憤然喊道。

接著又有氣無力地問出一句:“誰能告訴我,我屬哪處?老子得好好洗洗,換身衣服。”

這裡沒人認識大魚是誰,地上躺倒那幾個倒是有些熟人,可這兩方為何動手有何恩怨,他們一無所知,也就沒法回答大魚(時宇)的問題。

“呵呵”!時宇低頭苦笑,想著日後得抓緊收幾個小弟,突覺身上一緊,一人伸手牢牢握住了他的脖子。

時宇心中一驚,不及回頭便單臂後擊,臂肘奮力砸向那人的面門,卻被他另一隻手輕易捏住。

時宇發覺目前施展的力量不足以應付身後的人,正思量要不要破釜沉舟炸開另一臂做最後一搏時,熟悉的聲音適時響起。

“你小子可以!再去泡泡!”藥師的話從身後平平傳來。

時宇頓時放鬆了緊繃的肢體,趕緊裝作得遇救星,腦袋一歪昏了過去。

躲在大魚體內,時宇無奈自嘲地笑著,短短几日,自己都昏過去多少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