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克陽瞪圓了眼珠看他不住割開空間,目光透去那的確是虛空而非大界陣壁。若不是自己無力,裂隙又不足容身擠入,真想一頭扎進去遠遠逃走。

“好!好!好!”秦克陽連道三個好,僅此一手,他自認即便是全盛也難望項背,急忙指著倒伏玉瓶說道:“煩請時公子幫我拿來,我再休憩片刻,定將一切告知,只求二位離去時容我老朽一個身位!”

時宇急忙撿起玉瓶塞給秦克陽,臉上也是止不住的興奮,心想終於有個願意開口的人。劍開天躲在一旁衝他擠眉弄眼,很是為自己的適時表演得意。

又是半日無言,秦克陽心中有了生的希望,恢復效果奇佳,亮堂堂面色較前大為改觀。

看著時宇和劍開天並排坐著等他詳述,秦克陽也不耽擱,當即開口滔滔不絕講起自己的經歷。

“老朽已歷四千餘紀年,修為亦有一千四百八十紀……”

時宇一聽,心下駭然,這等直追墨域澹的大能,居然淪落到此等田地,甚是悽慘。

不等他多想,秦克陽又再說道:“老夫在三門界也是一方強雄,除了勤勉修煉,就只不時遊歷各界尋那更進良機。

卻不意,一日縱行虛空忽陷困境,老夫竟落入未知迷陣。

即便如此,老夫心內並無驚慌,遊遍千萬大界,能與老夫我一較高下者不過寥寥,雖不能強破迷陣脫身而出,自保亦應無礙。

呼喚陣主相見無果,老夫乾脆就在陣中靜等,畢竟也能感知那迷陣一直在將老夫挪移,終有一日會有結果。”

聽到這裡,時宇突然插話:“前輩您在那陣中,未有任何異樣?有沒有異物攻擊神魂,讓您老陷入失神昏迷?”

秦克陽被時宇打斷,細思片刻搖頭道:“當時除了漆黑一片,感知不斷移位,沒有任何異狀。”

時宇點點頭,心道通往真武神界的通道和大虛仙界的煉魂道大為不同,而後示意秦克陽繼續講述。

“直到一日,老夫眼前驟亮,落在一處秘殿,他們稱為淨真殿。殿內林林總總百十根柱子立在高臺上,幾乎每根柱上都捆著一名修士。

幾個修為頗高的修士正圍著柱子靜坐,將數根長針插在被鎖修士體竅內,不住獵取元力。老夫當即心下大怒,才知道迷陣主人竟然如此下作,肆意捕捉各界修士強取元力,這與邪魔外道當是一路!”

時宇臉色一紅,不自然地扭扭身子,心中一陣發虛,劍開天呵呵怪笑幾聲,連連點頭稱是。

秦克陽只當時宇久坐不適,繼續講道:“那些正在搶奪元力的修士,見我入殿也不搭理,最多看一眼便繼續無恥行徑。老夫雖怒,可也不是莽撞之人,巡視周遭並無明顯機關,便想著催發神念探查暗處,順便摸摸這些修士境界高低。

哪知才催發神魂,沒來由的一陣無形重擊竟將我神魂盡數擊碎,情急之下老夫元力盡展,四下亂攻想要重創暗處高人,或是至少讓他忙於抵擋,老夫也好有機會奪路而逃。

可惜我想得太過簡單,所有攻伐無一建功。慌亂中更是思慮不周,都已神魂重創,居然還想著神念探路尋找突破,又是更重神傷迫得老夫我踉踉蹌蹌跪倒殿中。幾個正在奪取他人元力的修士這才丟下手中的其他修士,走上前來拖起我,也綁在一根柱上。

其中一個略長者對我修為很是看重,他的地位也應是最高,周邊修士都稱他武神。

這武神指使眾人將我置於淨真靈臺,呵呵,倒是對我看重,竟把我豎在最中心,幾番施法後告知我這淨真靈臺從不見有人可逃,哪怕我是億萬年來唯一連抗兩道天齏的都不行。讓我熄了逃脫之心,其實,那時的我早已無力掙扎。”

“天齏?”時宇打斷了秦克陽,“你說那種神魂重創就叫天齏?”

秦克陽不知時宇為何如此發問,點點頭說道:“那武神與我還算有些交流,曾說神魂修煉旁門左道,一入此界必受聖神天齏,二位難道不曾?”

“有!大受其害!”時宇心道自己幸虧修煉了煅神,才堪堪抵禦天齏之苦。不然牧琉等人不知究竟,恐怕也是一入此界就要遭受重創。而且此界凡俗也可召喚天齏鎮壓異界修士,需得萬分小心。

想到這裡,時宇看看劍開天,琢磨為何他如此特別,大虛、真武兩界都與他無礙。

見時宇只顧沉思不再發問,秦克陽繼續說道:“唉!短短几日,十餘修士將我元力一搶而空,加之神魂重創,我與廢人無異。”

“幾日?這麼快!”時宇再次驚呼。

“是啊,誰可曾想,這真武神界竟然有如此霸道的奪元秘法。幾人將我元力奪盡,便將我解下石柱,說什麼扔入獸欄飼獸。呵呵!老夫何曾受此奇恥大辱,哪怕再無修為也要咬下這些邪魔一塊皮肉來,撲過去一口啃向說要將我喂獸的修士。

此舉反倒為我贏得生機,他們說我有真武秉性,不似其他界外修士一失修為便心若死灰。當我面商討如何處置殘軀。可憐我當時一心求死卻不得,渾身無力癱軟如泥,如同臥榻老弱。

那些個修士,有的說將我編入奴籍,留在學府當那功法編修,盡最後一點用處;有的說我修為難測,恐生意外事端,直接殺了了事;又有人說不如投入武神殿,讓那些武神奪我身軀,也許能挽回一二大能……幾番爭論下來,我也算摸到些脈絡,知曉這真武界一些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