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一等,可能就是永遠都等不到了。有的人可能得要揹負大半輩子的罪名,到最後也無法沉冤得雪。

“吾方才沿路朝南而去,卻遭盜匪騎馬搶奪包裹。吾受馬匹衝撞而跌到,這時就看到他在後面追趕。吾昨日親眼看到他在當地食肆,並且與那盜匪相談甚歡。”

“是這樣?”

胖商賈連連點頭,“吾若有半句謊話,便讓丘鬼糾纏吾一輩子。吾昨日在食肆拿出玉璧觀看,便被他們二人盯上。想來是那盜匪為了獨吞,故留下他一人應對!”

“你胡說!”

青年氣的是臉紅脖子粗,不住咒罵道:“我的確與那盜匪閒聊過,但與他只是萍水相逢,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吾幫忙追趕,只是想著幫他抓盜匪。左庶長應當知曉,百步之內看到賊人,都得出手相助,否則貲二甲。吾好心好意幫忙,可他卻誣告吾為盜匪!”

“你就是盜匪!”

“夠了。”

卓草示意他們住口,注視著地面上的馬蹄印蹙眉苦思。這是條極其寬闊的泥濘大道,再加上不久前下過雨的緣故,導致路過的蹄印交錯複雜,甚至還能看到諸多車轍的痕跡。很顯然,想知曉匪徒逃至何處並不容易。

“誒?!”

見卓草蹲下身來觀察,其餘人也是紛紛蹲了下來。他們不知道卓草在看什麼,但總覺得會有問題便紛紛蹲著。

“小草,你在看啥咧?”

“噓!”

“噓什麼?”

“莫要打擾卓君觀察。”

“這些都是馬蹄印,找不到的。”

“不,找得到。”

“這要怎麼找?”

卓草笑著站起身來,“你們注意看這些馬蹄印,其實還是有區別的。其餘印都很普通,唯獨這道印痕不同。英布,你可看出有什麼問題來?”

“這是釘馬掌後留下的印。”

“對對對,剛剛那盜匪騎的馬釘了馬掌!”

“你確定?”

“確定!”青年連連點頭,認真道:“左庶長有所不知,這條路乃是老路。前些日子下過場小雨,有諸多碎石被衝至路上。吾追上去的時候,馬蹄恰好踩至石子上,聲音極其清脆。吾能確定,必是釘了馬掌的!”

河東距離咸陽不遠,再加上來往商賈也有釘馬掌的,他們知曉馬蹄鐵並不足為奇。也不必擔心會有人大批次仿造,秦國對銅鐵這塊管控的還是相當嚴的。

“沿著這串馬蹄印去搜尋。”

“我去找!”

卓彘猛地揮鞭,直接竄了出去。

“還是多派些人吧?”

“不必了,他一人足矣。”卓草揮了揮手,淡然道:“對方速度並不快,看馬蹄印間距就知道。想來是匹矮腳馬,阿彘要追上去並不難。區區個盜匪,阿彘還是能解決的。”

“不怕人多嗎?”

“如果他們人多,就不會在這打草驚蛇。他身上光這條玉石腰帶,便價值數千錢。還有這顆紅瑪瑙戒指,胸前這條象牙吊墜……若是人多勢眾,大可等他至隱蔽處再動手。而後來個殺人越貨,不是能撈更多?”

卓草沒當過警察,但是他對破案推理這類的影視劇很感興趣。有時候看的多了,還會翻閱相關的資料。現場證據永遠要比證人更為可靠,再透過推理去揣摩,就能暫時推理出情況來。

聽他說完後,胖商賈頓時嚥了口唾沫。人在憤怒激動的時候很容易失去理智,被卓草這麼嚇唬後,他也是冷靜了許多。事情發生的時候並不算早,當時路上都沒什麼人。如果說青年真的與那盜匪同流合汙,那他還能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