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展昭再喝一聲,巨石終被抬出。

“譁——”誰料巨石剛起,兩人還沒看清巨石底下,隨即便是一道刀氣,似夾著漫天驚雷從石底呼嘯而來。

展昭縱橫幾十載,感受到刀氣的瞬間,八成力道孕育掌間,撇下巨石,下一刻,他已裹挾著歐陽辯奔到廟外。

“前輩——這是——?”

歐陽辯渾身溼透,剛剛那刀氣剝奪了他眼前所有的色彩,整個世界死寂,錯非展昭拉他出來,就算憑著大悲賦硬抗不死,恐整個人也會神智全失,從此廢人一個。

可就算展昭出手已是及時,依舊讓他背心直冒冷汗。

“辯兒,快走,我拖住他。”展昭在這刀氣之中感受到了一絲絲熟悉,他心中冒出一個狂妄的想法,這需要自己的命去映證,因為那道刀芒,他自問接不下,既如此只好催促歐陽辯離開此地。

“前輩,那是不是柳天王?”歐陽辯當真是聰明。

“不知,你快走!”展昭來不及跟他多說,因為那人的攻勢再次襲來,倉促間抓起歐陽辯的右臂,一個半旋,將歐陽辯拋遠,高吼,“辯兒,把這個訊息帶給全天下!”

歐陽辯整個人完全呆住了,他從展昭的話中感受到作為天下第一劍的無力,那道刀氣究竟是誰?讓這位天下之巔如此害怕?甚至生不出逃跑的心思?拼盡全力阻攔來讓自己逃生。

十里外,那黑衣人看到破廟變成廢墟已久,嘴角的笑越來越盛。

展昭看到歐陽辯被自己甩出後頭也不回,心中有了一絲慰藉:“到底是個聰明人,那麼——”展昭目視著那門戶,心中那潛藏已久的鋒銳劃破沉寂,習武之人,當以大敵為幸,眼中劍芒忽閃,“現在,該我們了!趙允讓!”

“哈哈哈!天下第一劍如今要靠外物接招嗎?可笑啊!”

聲音如雷,如同炸響在展昭耳邊,展昭不是凡輩,踏在巨石之上,炸音還擊:“趙允讓,你詐死究竟為何?”

“為了天下!”

“憑你?天下?”

“我閉關多年,終於跨出這一步,雖被迫因你提前出關,但命數不遠,了此夙願足以,今日,便用天下第一劍之血祭我征途!”

話落,巨石之上裂紋橫生,隨後,漫天碎石砸向展昭,霸天刀氣尾隨,一位半木老人衝出碎石,雙手舉天,無上之威鋪天蓋地,壓迫著展昭。

“柳天王的龍尊刀決?”展昭眉頭緊皺,“趙允讓,為何你會如此刀法?”

“哈哈,因為這本來就是我的刀法!”趙允讓不做任何解釋,不甘碎石滯後,刀身前壓,整片碎石化成齏粉,隨著刀決舞起的狂風,糾纏著化作風暴,攪動風雲,照著展昭直直壓下去。

展昭雙膝微彎,右臂揚起十丈劍芒,橫掃對沖,原本的巨石在兩大高手的爭鬥下漸成虛無。

何為大家?何談巔峰?大道至簡,一息萬變!

趙允讓一刀,展昭一劍,各出一招,刀劍爭鳴,肅清這片天地的所有。

終於,兩人在急速之中緩緩針對,霎時間,天地為之沉悶,萬物為之凋零,灰濛一片中,一點亮光暴起,恍惚末日來襲,刀劍盡成虛無。

展昭知道現在的趙允讓很強,但沒想到強至這般,這第一招直接打掉了他兩成功力,他不知道對方情況如何,但絕對比自己好。

趙允讓駭然之情不遜展昭,自己這些年受了什麼苦他全數知曉。當年,他本是真宗內定太子,滿腔抱負,卻盼得仁宗落地,真宗將他送還,許以高官,可這百官之首又怎比得上那鎏金龍座?

憤慨、不甘,種種湧在心頭,手中的刀隱隱錚鳴,趙允讓身如閃電,趁展昭回氣,整個人閃爍到他面前,右臂一緊,就要橫劈。

從一開始,展昭就不曾料到趙允讓,兩招的接觸一直處於被動,兩成功力的損失卻並不妨礙利劍的飛舞。

趙允讓的刀迅猛中摻雜著霸道,展昭抗以巧勁,身形如劍,又如扶風折柳。

“叮叮噹噹——”金屬的撞擊,眨眼間刀劍比拼十餘招。

“唰!”一招比罷,驀地分散,兩人各退十丈遠,此時破廟早已不見蹤影,連同周邊的土石都被割的粉碎,一個五丈圓的巨坑橫在兩人中央。

展昭剛一穩住,身體微側,左足點地,一個輕旋帶著後撤的餘波,橫跨天坑殺向趙允讓。

趙允讓豈是劣人?刀身直插在地,雙拳並握,橫身空轉,一刀巨浪透過土石劃破地幕轟向展昭。

展昭劍術靈巧異常,四兩千斤,不與刀氣硬拼,絲許內氣繞過,在此期間,手中的劍蓄得更多的勢。

“哈哈哈!”趙允讓大笑三聲,並沒有絲毫未中的失落,相反,他卻以更大地力破入展昭的劍氣之中。

展昭如法炮製,在躲閃中不斷摸進彼此間的距離,直到最後三丈,趙允讓已經連空四刀,第五刀展昭自問絕對更快一分!

“嗤——”劍氣入肉!果然展昭的劍更快,可趙允讓面對劍氣毫不驚慌,以身硬扛,刀威蓋世罩住展昭,一股千鈞之力讓展昭雙膝險些不穩。

“不好,這老狗奸詐!”展昭很清楚自己的劍術,出劍途中,四次迂迴,劍氣不順,可鋒利還在,如今一劍之下趙允讓視若無物,“你身有重寶!”大喝一聲卑鄙,連番後退。

趙允讓怎會讓他如意?長刀附骨,殺敵務盡!

展昭死命回撤,趙允讓不斷追趕,現在,兩人就比這口氣誰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