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外那不尋常的清靜,瞞不過祭壇下的任何一個人,眾人心知,大事來了。

不知何時,文武百官的身後多了兩位武僧,默默地守護著眾位大臣後撤,相國寺住持也遠離祭壇,老目緊閉深思。

隱在一旁的韓師業四人不明狀況,場景過於詭異:“這是怎麼回事?”

不待思索,相國寺的院牆上閃出一眾黑衣人,個個手握白刃,姿勢整齊,雖僅露雙眼,但殺氣如出一轍。

這些殺手訓練素質極高,能培養出這些人的,普天之下只有一處——軍方,小五莊的暗影樓都不行!

柳天歌手握長劍,緩緩走近祭壇,今日的他,不為自己,不為太白,只為報聖上的知遇之恩。

劍指祭壇,祭壇上的禁軍紛紛閃避,露出站在最高層的趙蹠,柳天歌大斥:“趙蹠,你禍亂江湖,毒殺天子,逼死太皇太后,如今還想身居人主,妄奪皇位,今日我便替天行道!將你和你的野心一併斬於劍下!”

“柳師兄,多說無益,賜教便是。”

趙蹠身著黑金龍袍,頂戴珠冠,大悲賦馭出五把短刺,嘩嘩的破空聲有如雷怒,環繞周身。

“咻——”一柄短刺突射而出,電閃之間,眨眼指向柳天歌喉心。

“哼!”柳天歌冷喝一聲,手中長劍連點三次才將短刺擋住。

誰料,趙蹠一次射出的短刺不是一把,陽光直射下,另一把短刺一直隱在暗處。

柳天歌心頭大驚,收劍橫檔,短刺與劍身相交,蹭蹭火光閃爍。

趙蹠不會放任這個機會,先前彈飛的短刺再度被內氣掠住,繞過一個刁鑽角度,斜向柳天歌背心。不求有功但求無過,趙蹠在那把短刺上附上大悲賦獨有的陰性功法,冰冷的寒意宛若幽冥地府索命。

靈逍有些焦急:“柳天歌不是對手,要出手嗎?”

“不用,柳師兄定有留手。”韓師業強壓心頭燥動,只因柳天歌內氣雖乏,腳下確實絲毫不亂。

趙蹠嘴角略有笑意,僅三招就斬殺一位八品宗師,這份威懾可謂不小。

“阿彌陀佛。”一眾僧人似已看到柳天歌橫死當場,實力相差過大,只好念起往生。

“叮——”劍鳴略顯剛硬,格飛那指向柳天歌背心的短刺。

與此同時,院牆邊三十位黑衣人同出手,步伐矯健,幾個起落便趕至祭壇下。

祭壇上的趙蹠不為所動,階上禁軍紛紛內氣暴漲,化作黑影貼在地上穿梭,眨眼間與黑衣人混戰一團,這些人,便是趙蹠這三月之內訓練出的精英,近半的實力為八品宗師。

“怎麼樣?撐得住嗎?”一黑影攙住柳天歌。

“不要緊,沒想到趙蹠那廝功力如此強悍,一年光景,功力增長如此之快,根底著實深厚,難道大悲賦真就如此妖孽?”

柳天歌在一月前突破至八品中級,今日依舊被趙蹠三招擊敗,險些身死,結局令人唏噓。

他不知的是,趙蹠完全消化了和為笑苦練數十載的內功,又將天魔子極陰之血煉化,一身內力,可比巔峰。

“不知掌門的劍陣能否有奇效?”柳天歌看著三十名黑衣人,舞著兵器展示著太白從未顯世的劍陣,心中一陣憂慮。

場內,兩團黑影混戰,柳天歌一方勢力不及,好在陣法優勢,趙蹠那方更多的是個人實力,靠著半部輕功不斷周旋,靠著內氣的綿長耗死這三十人。

“不能拖了。”柳天歌壓住傷勢,自己再不出手主持陣眼,自己這些兄弟一個都跑不了。

“天歌!”黑影拉住柳天歌,眼中盡是不捨。

“今日無論勝敗,趙蹠都必須死,若是趙蹠當天宣告太子之位,那我大宋就會淪為天下的笑柄,我或許殺不了趙蹠,可我相信,這底下,有數波勢力都在看著,我只是先驅罷了。”

“活著回來。”黑影聲音有些沙啞,卻沒有阻止。

江湖人,怎可兒女情長?柳天歌點了點頭,轉身投向太白劍陣之中。

劍影橫飛,劍風呼嘯,有了柳天歌的加入,整個劍陣似乎活過來,不再被動御守,劍隨風動,人隨劍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