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乎知道先帝的擔憂了,今天的一切,先帝早有預料,而展前輩是先帝留的三張底牌之一。”

“你如何篤定是三張底牌?”

“展前輩親口承認,除他之外還有一張底牌。”

“那另外兩張是——?”

“第一張,趙兄,就是你!”歐陽辯抬頭,看著趙蹠的背影,並未起身,而是跪拜行禮,“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趙蹠目光一凝,轉過身來,緊盯跪拜在地上的歐陽辯——沒有絲毫作假,歐陽辯是認真的:“看來先帝只是把我當成一枚安定天下的棋子。”

“皇上,此話甚謬,為君為官,哪一位不是天下的棋子?”

“哪一位不是天下的棋子?”趙蹠細細品思歐陽辯的話,大為贊同,“對!我們都是這天下的棋子!歐陽辯,平身!”

“謝陛下!”

“哈哈哈!”趙蹠聽罷大笑,無樂莊的龐大武力,小五莊緊密框架,現在再加上歐陽辯這位天下智妖,千古霸業觸手可得,“那第三張底牌是什麼?”

歐陽辯對趙蹠這種痛快並不理解:“難道趙兄知道趙允讓活著?還知道他就是另一個柳天王?或許是包大人告訴他,嗯,也只有如此了。”

可笑的是,趙蹠只以為柳天王是修煉了大悲賦才打敗的展昭,他認為柳天王只要繼續修煉下去,自會暴斃,根本沒有細問歐陽辯詳由:“歐陽兄,第三張底牌到底是何?”

“不知!”

“嗯?”趙蹠眼中一絲殺氣席捲著歐陽辯,看到歐陽辯沒有任何驚慌,便撤去殺念,“也罷,柳天王不過跳梁之角,不必在意,哈哈哈!”

趙蹠並未逗留,展昭的死與他沒有任何關係,相反,他很慶幸,展昭活著對他來說是一個威脅,他沒有任何把握戰勝他,現在——?天下之大,他已是世道之巔。

歐陽辯看著有些狂妄的趙蹠,暗自搖頭,不知趙蹠的自信從何而來,難道真的是大悲賦的神奇之處?暗自運功,自身的大悲賦緩緩流轉,感受到的卻只是那死水一般的沉寂,調不得半分:“或許,我該跟師傅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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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中,黎心児替趙曙輸送完一道真氣,蠱毒被死死地壓制住,趙曙也睜開眼,一抹安詳,旋即五臟六腑的疼痛使他直冒冷汗,最為君主的尊嚴迫使他強撐著,環顧四周:“滔滔,表妹,多謝了。”

高滔滔傾城一笑,知道他的心意,攙扶著他,趙曙起身,對著曹太后躬身:“母后,兒臣令您費心了。”

趙曙在這般境況下依舊對曹太后保留著最大的禮敬,往日的種種頓時湧上心頭,含威一笑:“皇帝,多多靜養。”

“嗯。”趙曙轉頭看著韓師業,“賢弟,神威堡近況如何?”

“承蒙陛下關心。”韓師業與趙曙兄弟相稱,如今又是太后欽封的親王,舉止之間多了一絲王貴之氣,此刻面對皇帝不再是那般拘謹,“神威堡的重建已上日程,只是西夏與大遼似乎並不願見到如此,派兵騷擾,好在陛下有兵馬相助,並無大礙。”

“那就好,咳——咳——”趙曙咳出一口血,血液之中,白色的蠕蟲翻湧,脫離了宿主感受到了生命危險,掙扎要爬回趙曙體內,卻被黎心児一道真氣輕輕掠過,化作冰粉,吐血之後趙曙也有了幾分生氣,“既然母后分散皇權,任你為安湖親王,命表妹為聖手祠堂之主監治國本,我這殘軀自然沒有異議,來人!”

“奴才在!”宮外一太監總管聽聞傳召,立刻拜見。

“馬公公,請您為我辦一件事。”

“皇上折煞老奴了,您儘管吩咐便是,奴才定當萬死不辭。”這位馬公公自打趙曙進宮就陪伴著他,也是趙曙親信的幾人之一。

“馬公公,您一直是我親信之人,您代朕擬一道詔書,安湖親王與聖手祠堂乃是朕命為之,由你出面,百官自會無慮,賢弟與表妹今後的處理會方便。”

“是,奴才這就去辦。”

倒地是病重之體,趙曙說完這幾句又躺下了,氣喘吁吁。

曹太后踏步上前:“皇上,哀家本不該多嘴,但如今你龍體重患,若再不立太子,我大宋社稷恐有大劫。”

“呼——呼——”趙曙深吸兩口氣,“母后擔憂我何嘗不知,可頊兒年少,心有叛逆,好強氣盛,這滿朝文武個個都是頑固,在未找到託孤大臣前立他為儲,我怕他扛不住。”

趙曙的話讓曹太后和高皇后不得不深思。

良久,曹太后感受到了一陣波動:“皇帝早些休息吧,心児,好好照顧你表哥,安湖王,你也早些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