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師業沒有停留,甩出一根布帶,將院中兵器架上的六杆長槍全部背在背上,他的那跟丈五鋼槍也在其中,躍然馬上,奪門而出。

但令黃頊擔憂的是五樓合,若真的整合了小五莊,那幕後人的手段怕是:“是誰?究竟是誰有這麼大能耐能整合小五莊?從真宗開始,為了防止山莊做大,便將權力一分再分,到現在,山莊不同派系之間已有近五十年沒有共事,究竟是何人?”

百鳥林,申時,三匹駿馬的馬蹄聲漸漸傳來。

“黎姑娘,過了這百鳥林就能看到開封城了,姑娘的計策甚好,輕裝上陣不但沒有延期,還提前兩天。”

“鍾大人謬讚。”

“姑娘不必過謙,需知這兩日光陰可引出多少禍患?當然——”大內高手看向靈逍,“一路上李公子的協助不可或缺,我代皇上謝過。”

“鍾大人不必多禮,我們還是走吧,天黑之前進城,明早便可進宮,遲則生變。”

“有理,既如此我們趕快吧,駕——”大內高手一馬當先,黎心児與靈逍對望一眼緊隨其後。

就在此時,道路兩旁突然響起破空聲,緊接著無數只響羽破空而來。

“小心!”靈逍大喝之下,雙手憑拍馬背,整個人跳在半空中,鍾大人與黎心児的應對如出一轍,三人如鴻雁一般各自跳到一個樹上,而樹下,三匹快馬被萬箭穿心。

“咻——”一隻箭甚至飛到了鍾大人眼前,鍾大人身為大內高手,內力不凡,輕取飛箭,定眼一看,一個“工”字撞入腦海,“你們究竟是什麼人?為何使用的是天工樓的利箭?”

回答鍾大人的是十五個黑衣人。

“嘶——”黎心児三人倒吸一口冷氣,無他,這十五人竟都是八品高手,甚至還有一位無限接近八品中級,這等手筆,太過誇張。

“無樂莊!”鍾大人咬牙說出了這三個字。

“不錯,到底是大內高手,見識果然不少。”

的確,普天之下,如今的江湖中,能一次派出十五位宗師級高手的只有無樂莊能夠做到,那麼這次襲殺的主使人是誰就不言而喻了。

本以為是這位鍾姓的大內高手最為著急,誰知第一個出手的竟是靈逍,面對趙蹠,他的恨意全然無法遏制,深藍色的真氣宛若波濤,藏劍擲地,發洩著心中的滔天恨意。

靈逍的極陰真氣與黎心児的完全是兩碼事,他的極陰真氣運用更為嫻熟,而且並非只是酷冷,他的真氣貫徹了全身。

“呼——”一道劍氣對準遠處的兩位宗師,如同閃電一般,在枯黃的路上劃出一道觸目驚心的泥溝,泥溝裡還閃爍著片片冰晶。

這兩人怎會想到靈逍會突然對他們發難,不過能成為宗師,對戰鬥的理解必然是遠超常人,靈逍是八品中級,二人只有合力才能應對,一人出拳,一人出掌,剛一接觸,極陰真氣就好似鋼針一般狠狠地扎進骨髓。

咬牙承受,兩人最終還是打散了這道劍氣,卻也受一點傷勢。

眾人皆驚,沒想到靈逍一出手便是這等狠厲的招數,不再託大,霎時間,十五位宗師身化雨燕,各顯神通,黎心児三人一個照面之間便陷入苦戰,靈逍是八品中級,自然受到重點關注,將近一半足有七人與靈逍纏鬥,黎心児苦苦支撐,應對五人,鍾大人面對三位同級高手,只能躲閃自保。

這是一個必死的局面,僅過五十招,三人便顯頹勢。

黎心児與夢小清不同,若是夢小清在此,她有很多手段迸發出無比強大的戰鬥力,可黎心児對天香陣法的見識較淺,又被高手圍毆,左肩不慎受傷,鮮紅的血染紅輕裳。

另一邊,靈逍終究難敵眾人,被一位宗師偷得一招,一掌重拍在後背,幸得離淵真氣的緩衝,僅僅受了輕傷,但接下來連綿的攻勢讓他難以支架,七人合力,他只能被動地抵擋,還是被一劍貫穿了左臂。

鍾大人更是悽慘,身上的甲冑早已破破爛爛,長劍也只剩一半,滿臉的血汙,流出的都是自己的血。

“死吧!”圍攻鍾大人的其中一人在這等時候出一殺招,誓要取鍾大人的性命,雙目猙獰,他就是一頭正在獵食的猛獸。

“休想!”靈逍深知鍾大人的重要性,他不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八品高手,若是欽差大臣死在他二人面前,就會埋下真武天香與朝廷之間的禍根。

靈逍拼上左手又一道創傷,擋住身前一人的進攻,長劍入體,切入骨髓的劇痛,沒有讓他退避,真氣裹住長劍,順勢攀上劍身,眨眼間凍住了此人的手腕,餘勢還不減。那人心慌連忙後撤,掙扎著拔出長劍,卻未發覺一道暗勁緊隨其後。

“噗通——”一聲屍體掉落,倉促之間怎敵大悲賦的殺伐?

砍傷靈逍的那人萬萬沒有想到,在這般情況下,在這種絕對優勢的情況下,自己會喪命,可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他後悔的機會了。

敵眾我寡,而且不是弱敵,此時就要看雙方的氣勢了,且看自己邊三人開始頹廢,倘若死亡一人,兵敗如山倒。靈逍這一招以傷換命,以八品中級的立場來看是萬萬不值的,但以氣勢來說,大賺特賺。

靈逍對自己的狠辣讓眾人為之一愕,身體不自主的向後退了一步,這退的一小步,讓靈逍衝出了七人的包圍圈,在半空中劃出一道藍弧。靈逍仍覺速度不夠,一尺寬的藏劍揮手擲出,弧線的弊端正是那欲要斬殺鍾大人的高手。

“去死吧!”此人高舉長劍,短暫的蓄勢之後,氣勢壓迫著鍾大人,死亡的氣息讓鍾大人這名高手的心神失守,只能眼睜睜看著長劍切割著自己眼前的世界。

“轟——”

原本正要殺死鍾大人的高手,整個人被一把巨劍穿透,巨劍威能不減,連帶著屍體向前橫衝出去,被釘在不遠處的一顆大樹上,他的雙手仍舊做著誓要砍殺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