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子,今日之事多謝了,你沒事兒吧,那姑娘的酒可不好喝。”

“辮子,沒事兒,那酒就是烈一點罷了,不過我確實找了個媳婦兒,她也一直想看看天下第一智囊,要不一起去看看?”

“不了,賢子,你回去讓王工速速進宮,告知太后情況有變,具體事情我現在不能說,今天我先走了,來日定當賠罪。”歐陽辯心繫父親,若是趙蹠說的是真的,那麼前些天皇上賞賜給父親的酒也能讓他中毒。

歐陽辯不待王肖賢答應,立刻奔走,誰知,剛走三步,後方“噗通”一聲,不禁回頭:“賢子!”

王肖賢整個人變得鐵青鐵青,七竅流血,耳部已開始潰爛。

百蛇花毒,芳香無比,傳自天竺,自前朝玄宗年間流入,此花在中原無法種植,只有雲滇的西南邊緣方有痕跡,致死率極高,且此種毒極為罕見。

毒一入人體,普通人會在一刻之內內腔全部潰爛,而對於武林高手,可用內氣將毒逼至指間,自斷一指可活。而王肖賢對此毒知之甚少,沒有及時逼毒,縱有八品功力,也抵擋不住五臟六腑的相繼潰爛。

不消片刻,王肖賢已沒了呼吸。

“賢子!賢子!你不要嚇我。”

歐陽辯抱著王肖賢已經沒了氣息的屍體,惡狠狠地看了看那早已人去樓空的雅閣,報以萬一的心思,一道道內氣打入王肖賢體內。

可歐陽辯的努力沒有得到回應,王肖賢的腹腔已經化成膿水,整個人也爛成兩截。

水寒霜與趙蹠正躲在暗處,目睹著這一切:“公子,他已經死了。”

“霜兒,告訴冥鴿樓,讓他們立刻把歐陽辯毒殺王肖賢的這則訊息傳播出去,同時,你去給歐陽宰相送壇酒,如果歐陽辯不為我用,那麼就毀了吧。”

“是,公子,剛剛有人來報,我師妹輕裝上路,快馬加鞭,今日下午便會到百鳥林。”

“百鳥林?過了百鳥林,就能遠遠看到開封城了,去跟韓師業說一聲,百鳥林中,會有人對天醫不利,韓師業一走,趙頊就好辦了。”

安湖王府的後院,一個赤裸著上半身的青年正在舞槍,青年身上滿頭大汗,整個背脊被曬得發紅發紫,卻置若不顧,他的槍法,看上去也十分雜亂無章,就像小孩子的玩耍嬉鬧。

韓師業現在處於喪失五感的狀態中,他連自己手中是否有槍都不知道,只是從心裡所想,然後手腳自然地擺動,根據自己的能力暢想一切儘有可能的招式,這長時間以來,它能深刻地感受到,自己對手中這杆槍的領悟愈來愈深。

揮舞之際,雜亂的招式隱有一絲深意,正當韓師業欲有所明悟之時,陽光忽地刺入眼瞼,“呼——”長舒口氣,黎心児給的藥是有時間限制的,時限是一個時辰。

“到沒想到,八品中級之後,一些難以完成的招數也能實現。”韓師業看著周圍的狼藉,不免失笑,“看來以後還是不要運上內氣得好,萬一傷著人就不好了。”

見韓師業收招,管家躬身拜進:“大人!”

“柳伯,不必多禮。”

“大人,外面有一個叫黃頊的人找你,已經等候有半個時辰了。”

“哦?快請!”

黃頊今日神情沒有了往日的沉著,在大堂內來回踱步,每一步都在搖頭,每兩步就要嘆一口氣。

“黃兄。”韓師業趕到大堂,看到早已等候多時的黃頊,深感愧疚,“黃兄,適才練武忘時,有失招待,還請見諒。”

“韓兄,你可算出來了,客套的話不用說了——”黃頊話說到一半,看了看柳管家。

柳管家活了這麼多年,自然懂得黃頊的意思:“大人,老奴這就去準備飯菜,先行告退。”

柳管家走後,黃頊還是四處張望,生怕隔牆有耳。

“放心吧,黃兄,我這王府本就偏僻,大人就只有我跟老柳,還有十幾個孩子,直說吧。”

黃頊輕附在韓師業耳邊:“冥鴿樓的青龍使死了,他臨死前留下了線索,只有我跟他兩個人看得懂,我翻譯出來的訊息,韓兄,如今這偌大的開封城,我只能相信你了。”

韓師業從黃頊手中接過一張字條:五樓合,風雲動,百鳥林,天醫隕。

“這是?黃兄,這訊息幾分可信?”

“十分!冥鴿樓的四大使者,除青龍外悉數叛變,青龍也是聽到了不得了的訊息,用命把這訊息帶了回來。”

“黃兄,這後兩句可有說是何時發生?”

“就在今日,暗影樓做事向來不會拖拉,我找到青龍的時候,血還是熱的,也就是說,此事尚未發生。”

“黃兄,內人有難,我必須去!”

“明白,我不會攔你,此去一定要小心,你應該也有耳聞,皇上最近的狀態很不對,多事之秋,一切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