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兄嚴言重了。”歐陽辯捏起酒杯,在入口之前聞了聞杯中的酒,腦子裡迅速閃過天下各種無色無味的奇毒,餘光撇過趙蹠,趙蹠的酒杯剛滿,已到嘴邊就要入口,體內內氣微微波動,將就被輕輕轉了幾分,才將酒喝盡。

“歐陽兄好爽快!”

“趙兄,這酒是何酒?為何剛入口淡而無味,就如咽喉,整個胸腔都有一種花香,讓人極度舒適?”

“哈哈哈,歐陽兄果真是懂酒之人,這酒乃是霜兒用百花糟垢所釀,再配合五毒的蠱水,此酒釀造極難,需通曉天香五毒兩派藥理才能製作,固然歐陽兄難以辨別。”

歐陽辯聽罷,手中的酒杯登時捏碎:“趙兄,這樣做是不是過分了?難道你就是這樣報答救命之恩的嗎?”

“歐陽兄的酒杯沒了,霜兒,你去再取一個來。”趙蹠岔開了話題,繼續給自己倒酒,“皇上快不行了吧。”

“趙兄,難道皇上的病是你的手筆?”

“歐陽兄,我想幹大事,你得幫我。”趙蹠把酒倒滿,猛地抬頭,目光灼灼地看著歐陽辯,“不要想著把毒逼出來,這毒,只有我能解。”

歐陽辯目光絲毫不懼趙蹠:“五毒的難過去了,你不會不知道,雖然你這毒我解不了,但是天醫姑娘馬上也會到開封來,而且,毒醫秦白露說不定也會一同,你對你的毒這麼有把握?”

“秦白露!”水寒霜不免驚呼一聲,險些把手中剛取的杯子摔落,有些擔心趙蹠了。

歐陽辯接過酒杯:“水姑娘,能告訴我為何你待趙兄如此?據我所知,當初在揚州,你與他並不是很對付,這是為何?”

水寒霜這段時間經歷的也不少,立刻恢復了鎮定:“歐陽公子智多如妖,這點也想不明白嗎?”

“願聞其詳。”歐陽辯既然知道自己已經著了道,索性不再推辭,直接把趙蹠手中的酒壺搶過來給自己倒滿,滿杯入肚,幾滴酒溢位嘴角,順著下巴滴落進懷裡,而在懷中有一枚扳指,這枚扳指上的寶石被他用內力震落,這幾滴酒順利流盡扳指內,再將寶石嵌了上去,“哎呀,這酒後勁兒真大,頭開始暈了,這幾滴浪費了真是可惜啊。”

“那可惜了,歐陽兄,毒酒就這一壺,若是喜歡,待我功成之日,我定會送更好的酒給你,如何?”

“哈哈哈,水姑娘,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水寒霜款款坐下:“歐陽公子,這不難理解,梁谷主與八荒同氣連枝,這是必然,所以公子滅之。上天憐見,我天香門人雖有磨難,但無性命之憂,無樂莊威勢浩大,此時再起,必會受到無樂莊的壓制,但若不再起,便再無輝煌的可能。世人皆以嫉惡如仇自居,我卻行之以悖,以身為介,祈求公子手下留情,此事,於兩端而不衝,孰勝孰敗,與我天香何干?”

歐陽辯當然聽得懂,如果八荒贏了,天香不會滅亡,如果趙蹠贏了,天香依舊不會滅亡,女子本柔,卻有如此膽量與見識,水寒霜不遜天下豪傑:“姑娘高論,受教了。”

“歐陽兄,我欲成大事,我需要你的幫助,你答應了,我們還是兄弟。”

“趙兄的兄弟我可不敢做。”

趙蹠驚爆一句:“皇上的毒是你爹下的。”

歐陽辯聽而頓怒起身:“放你孃的狗屁!”

“皇帝老兒得病起因在你,在包大人府上,我在你身上下了一種蠱,這種蠱一般人根本察覺不出來,繁殖卻非常快,這些日子,你接觸過的所有人都有可能中了這種蠱,你爹中了,皇帝自然跑不掉。不過這蠱蟲死的也很快,若是食用不到事物,就會死亡。”

“那我為什麼沒事?”

“因為你沒有喝酒。”

“酒?”歐陽辯疑惑道。

“半月前,大理使節來京,帶來了當地的特產的果酒,我在那果酒里加了點東西,這東西可以讓蠱蟲產生變化,化作劇毒,而且,宮中一定會派內功高手診治,這蠱蟲一旦感受到內力的存在,就會化作膿水,徹底融進血液,天地間無藥可解。”

趙蹠的蠱乃是魔蠱分化的一個變種,極難獲得,他與歐陽辯所說半真半假,假的是,此蠱極其厭惡汙濁之體,尋常人家,五穀雜糧無不吃,體內汙濁不堪,這蠱很快便會死亡。因此,只有高官貴人才會中蠱,一旦此蠱找到合適的宿主,便不會再繁殖,所以整個宮中,得病的也只有皇帝一人而已。

“歐陽兄,我欲成大事,正如你所想,我身上流的也是皇家血脈,如若功成,我保你青史垂名,太平盛世之文臣怎比得上紛擾亂世之武將?”

“如果我答應,我的毒你會給我解嗎?”

“會,因為此毒狠烈異常,在你體內無恙,若有女子敢與你同房,這女子會當場暴斃!”

聞此言歐陽辯內氣暴漲七分,整個雅間的茶皿器具紛飛破碎,趙蹠不甘示弱,以高歐陽辯一個等級的霸道強行壓制,歐陽辯死命咬牙,抵抗著這山一般的沉重,卻無濟於事。

歐陽辯抵抗不過,索性鎮定下來:“趙兄,你覺得我會沒有任何準備就來赴宴?”說完拍了兩下手掌,不知從何處閃出了兩個人,這二人實力並不高,但身法確是妙到毫巔。

“冥鴿樓?”趙蹠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