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在這一地的殘紅裡,新年舊歲終於交接成功。

白微站在院子裡放完了鞭炮,回頭看了一眼那墳塋,無聲道:“老頭兒,我現在改回去名字了,還是叫白微,你要是在天有靈,一定能認出來我吧?新年快樂。”

……

後半夜的時候,白微先困了,她這些年都沒陪著熬過夜,再加上原身身體一直不大好,雖然在調養著,卻還是氣血有虧。

於是徐沅婷先趕著她去了內室休息,衛淵則是溫柔的哄她:“我替你將這一份兒守回來。”

對於這話,白微只是無奈的笑,哪兒見過有人連守歲都可以替的?

不過興許是這幾日的幸福太多了,她一顆心安穩,身體也隨著憊懶,打了個哈欠,又道了歉,便乖乖的去了內室休息。

而外室的兩個人,誰都沒有睡意。

白微去睡了之後,還是徐沅婷先開了口:“侯爺看起來有心事,可是與我有關?”

今夜來的時候,衛淵便想說什麼,只是當時礙於白微在,他才沒有開口。

徐沅婷看的分明,這會兒小姑娘去休息了,她方才問出了口。

衛淵見狀,輕笑一聲,道:“什麼都瞞不過您。”

他開門見山:“對於那位苗疆聖使,徐夫人有什麼印象麼?”

這話一出,徐沅婷先是一愣。

說起來搖光,徐沅婷印象可太深刻了。

昨日只看他一眼,徐沅婷便險些打翻了茶盞。

這孩子的長相豔麗,眼角眉梢卻帶著熟悉感。可讓她失態的卻不是他的長相,而是他的做派。

一舉一動,舉手抬足,都帶著熟悉。

徐沅婷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他……像一個故人。”

衛淵等的便是這句話。

“興許,也跟故人有些關係。”

他這話一出,徐沅婷頓時坐不穩了,她幾乎瞬間站起身來,又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剋制著情緒,壓低聲音問道:“這話什麼意思,跟什麼故人?他……他不是苗疆聖使麼?”

她這樣失態,衛淵倒是不意外,示意徐沅婷坐下,這才輕聲道:“他的確是苗疆聖使,不過我才查到些訊息,這孩子有些來歷,他原是個流浪之子,十二年前到了苗疆。”

衛淵將查到的訊息一一說了,覷著徐沅婷的神情,末了又道:“我如今,有點想法,不知徐夫人可願意配合?”

衛淵說這些話的時候,徐沅婷不知怎的,腦海裡卻忽然閃過那個陌生男人的臉。

彼時搖光是怎麼說的?

他說……那是他的下人。

可徐沅婷這些年識人無數,並不算傻,哪怕那人偽裝的好,卻也露了點行跡。

那人必然不是一個簡單的下人。

還有衛淵的話。

十二年前……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那時候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