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自家主子的眼神更可怕,清泉連話都不敢多說,頓時噤聲,點了點頭,才在衛淵的擺手後出門去了。

前腳出了門,他後腳便跟松間吐槽:“看到了麼,小兩口的事情就得少管,否則我便是下場。”

跑遍全城也不是功勞,稍微說錯話便是過錯,吃力不討好,還容易連累到自己。

天底下比自己這種下人還慘的麼?

清泉嘴上貧的很,松間早就司空見慣,聞言還能閒閒的的看他,神情裡滿是幸災樂禍:“讓你管不住嘴。”

要不是他這張嘴欠的很,也不至於尋常挨那麼多次揍。

活該。

松間說完這話,轉身就走了,這留清泉一個人站在原地,越發風中凌亂。

主子加兄弟一起欺負他一個,無辜又弱小,且還十分可憐。

這日子沒法過了!

……

衛淵將搜尋來的話本逐一看過去,神情冷肅的像是在看兵書。

這話本里的內容於小姑娘來說,都是些老掉牙的套路,偏生他一個男人,兩輩子加起來頭一次看,只覺得匪夷所思,又處處都不合邏輯。

比如一個世家女子,怎麼能隻身一人悄悄出門,還不被層層門禁發現的?

又比如那個女扮男裝的,只將臉塗黑一點便能在軍營中混的如魚得水,還不叫人看出女子身份的?

更遑論說月下會書生、寺廟見美人,這都是誰寫出來的,也太離譜了!

衛淵幾次想將這書扔下,可想起來自己的目的,到底又艱難的繼續看。

只是心裡的疑惑也越發的大。

按著白微所說,他現在所在的世界,其實是一本話本。那麼這裡的喜怒哀樂,原本該由書寫著所操控的。

可衛淵清楚,自己絕非被人操控,他的一言一行,都有自己的判斷;還有這些年的生涯,所經歷過的喜怒哀樂,也都是清晰可尋的。

那麼,就只有兩個可能。

要麼他身在局中不自知,要麼她看的書是洩露了天機的天書。

而無論哪一種,都太荒謬了。

念及此,衛淵復又輕聲嗤笑。

說起來荒謬,還有比他現下更荒謬的麼?

畢竟,他自己本身便是死而復生的。

衛淵合上書,神情裡滿是沉鬱。

小姑娘所說之事,今日入了他的耳朵,日後便不可再叫旁人知曉。不管這個世界是真是假,可只要他還有意識,便會護好自己在意之人,守好身邊的一切,至於那些魑魅魍魎,他會親手斬殺殆盡。

該滾到地獄的不是他,而是那些前世便該得報應的他們。

……

室內點燃著薰香,氣息馥郁,飄散在空氣裡,讓整個房屋都帶著淺淡的香味兒。

男人就靠在椅背上,聞著這些香氣,眯著眼睛。

室內燭火昏暗,月光從窗戶灑落,將他的身影也籠罩在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