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衛淵話鋒一轉,又道:“但若是再加一味七蓮子,便可以做成毒藥——一旦服下,神佛難救。”

最可怕的是,這種藥的症狀初期與尋常風寒無異,人的身體會漸漸地虛弱,便是太醫來診脈,也查不出什麼毛病來。

為他測藥的是專攻用毒的老手,早年曾遊歷苗疆,接觸過此等至毒,否則也查不出苗頭。

衛淵說完這些,葉白微頓時出了一身冷汗。

所以……前世裡確實是葉家害死了衛淵?

不,不對。

“葉家說暫時不會給我藥物,若是三者需得一起才見效,那麼第三味藥不該間隔這麼長時間。那麼……會是誰再下毒手?”

葉白微渾身發冷,只覺得有一把劍懸在了頭頂,讓葉白微連呼吸都有些難受。

“廚房的人都可靠麼?還有衣食住行,那些小廝下人都是順手的麼?”

葉白微逐條想過去,越想越擔心,到了後來,又咽了嚥唾沫,緊張道:“要不,你先換個可靠的地方?”

她這樣風聲鶴唳,反倒讓衛淵笑了起來。

男人無奈失笑,握住了她的手。

只這一個動作,便讓葉白微冷靜了下來。

而後,她聽得男人溫柔而自信的聲音響起:“本侯何時懼過?”

男人無疑是強大的,兩軍陣前尚且未曾退縮過半步,有人害他更是家常便飯,又怎會因此而退縮?

但小姑娘關心的眼神,卻還是讓他很受用。

“別怕,不會有事。”

他的聲音,撫平了葉白微的擔憂,她咬了咬唇,點頭應聲,卻又忍不住去想:“下一次出手害你的,會是誰?”

葉家大概是完成了這一棒的交接,但下一個藥被交到了誰手裡,又會以怎樣的方式給衛淵投毒?

而這個答案,葉白微現在還沒想通。

衛淵也只是摩挲了下她的手指,便輕聲笑道:“無妨,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身邊的人都是可信的。至於不可信的,如今也都著人盯著了,總會有結果的。”

他這麼篤定,倒是讓葉白微放心了一些。

衛淵又寬慰了她幾句,與她一起吃了晚飯,這才讓人回去歇著了。

等到葉白微走後,清泉才從房外走進。

他手裡捧著一摞書,進門後先將這些都放在了衛淵的面前,有些不解道:“主子,這些書籍不是要給夫人的麼,屬下什麼時候給她送過去?”

誰知他話音未落,便見衛淵睨了他一眼,像看傻子似的反問他:“我何時說要給夫人?”

清泉頓時愣住了。

他今日跑了滿城的書館,零零總總才給收攏過來這麼點有針對性的話本。

這些一看就知道是女孩子看的,他不給夫人看,難不成還是自己留著看啊?

衛淵一看他這表情,就知他是在想什麼,但這事兒著實不太好解釋,因此衛淵索性不解釋,只淡淡道:“還愣著做什麼?”

清泉頓時應聲:“是,屬下這就出去。”

只是人還沒出門,又被衛淵叫住了:“等等。”

清泉以為這是要讓他去送書呢,頓時又折返了回來,誰知卻只聽得衛淵囑咐了一句:“管好嘴,別當長舌婦。”

這話說的格外無情,清泉的笑容還沒撐開呢,便覺得自己的一顆心稀里嘩啦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