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葉老夫人的話,葉白微的眼中又染了幾分淚意:“祖母,孫女兒覺得辜負了您,不敢坐。”

說這話的時候,葉白微聲音帶著哭腔,她委屈的看著葉老夫人,抽噎道:“您不知道,孫女這兩日在鎮北侯府,可謂是度日如年,夜夜都不敢安寢,生怕哪日就洩露了自己的身份。那鎮北侯衛淵,您是沒見到,他性情暴虐,十分不好相與,孫女兒與他小心周旋,就怕被他抓住把柄,您看我這臉色,是不是比出嫁前更差了?”

葉白微像是訴委屈似的,王文蕊順著她的手打量,臉色也更難看了幾分。

什麼更差了,她瞧著分明是更好了!

還有這面板,分明出嫁前還是臉色蒼白,一看就是活不久的模樣,怎麼短短几日就吹彈可破的,氣色都好了?

“撒謊。”

王文蕊才說了一句,便聽得葉白微又幹嚎了一聲:“我沒有撒謊,您竟然不信我?!”

這一次王文蕊有準備,倒是沒被嚇一跳,但葉白微滿臉不可置信,控訴的指著她道:“我代替長姐嫁給那個陰沉暴虐的男人,嚇得都要精神失常了,您竟然不信我?”

這話一出,葉老夫人的神情也沉了下來:“微姐兒,慎言!”

葉白微像是才反應過來似的,又小心翼翼道:“是,祖母息怒,我說錯話了。”

她這模樣不似作偽,葉老夫人打量了她半日,方才道:“無妨,你坐吧。”

待得葉白微坐下之後,葉老夫人這才問道:“剛剛你說,自己堅持不了多久,可是被侯爺看出蛛絲馬跡了?”

聞言,葉白微頓時表態:“那倒是沒有,不瞞您說,我自進了侯府之後,便百般與衛淵周旋,雖說耗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歹算是沒被他發現端倪。只是……”

她說話吞吞吐吐,葉老夫人聽出意思,問道:“只是什麼,微姐兒可是遇到了什麼困難?”

上道!

葉白微面上越發悽風楚雨小白花,委屈道:“只是這侯府裡的水實在是太深了,我嫁進去才知道不好過,這侯府裡的奴才們架子都比旁人大,我雖然是個名義上的侯夫人,卻連下人都得討好。原本想著夫人大方,那些嫁妝裡拿出一兩樣,用來在侯府鋪路的。誰知開啟後,卻見多半是死物,實在是不能應急。所以,老夫人您看……”

葉白微點到即止,葉老夫人還未說話,先聽得王文蕊冷聲道:“葉白微,你這是變著法兒的往家裡要錢來了?”

別以為她聽不出來,裡裡外外就一個意思,就是張口要錢。

哦,還不止。

她還捎帶上了自己預備的嫁妝:“當初你說嫁妝要與雲姐兒一樣,我可是依了你的,那工匠定製的千工拔步床都給你放進去了,單那一樣便值三千兩銀子。更別說其他零零總總的,下來可有半點虧欠了你的?如今你回來張口就是要錢,還嫌棄嫁妝,怎麼,你真當自己一個庶女,配得上這些東西不成?!”

王文蕊氣得恨不得指著她鼻子罵,相較於她而言,葉白微卻是冷靜多了。

這會兒見她氣得口不擇言,葉白微彎了彎唇,旋即又眼圈一紅,道:“母親,您怎麼這麼大聲,萬一被侯爺聽到了,咱們不就前功盡棄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