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密諜(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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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天色已黃昏,一輛馬車在兩百多名侍衛的護衛下駛出了皇城,這正是賈琦和他的親兵們了。
半個時辰前,正在大觀園內與探春下棋排解憂愁的賈琦接到了吳邦佐的私信,請自己前往文淵閣偏殿商議要事,而且事關大漢江山社稷的大事。
為此,賈琦不得不推了晚宴,讓探春代自己去給老太太致歉並道明緣由。
匆匆趕到文淵閣偏殿,當見到李彥敬之時,賈琦還以為是薊縣出現了什麼變故,沒想到他們竟然因為朝廷缺錢糧,將主意打到了孔家的身上,嘖,還妄圖將自己拖下水,不得不說這是一個非常高明的計謀,吳邦佐想不到,肯定是李彥敬這個老傢伙,不過,他有點想當然了,自以為如此便能拉自己下水,拿捏住自己的把柄,殊不知,落水的不止自己,他們也同樣落水了,一個親王,一個當朝首輔,還有一個武侯,三個人一同謀劃制定了劫掠衍聖公家族族產的計劃,說出去,任誰都不會相信這會是某一個人,或者三個人的私心,肯定會將這件事情扣在整個朝廷的身上,最終受損的必然是朝廷的公信力,虧他們想得出來,就是找個罪名勒令孔家以錢糧贖罪也比這高明許多。
賈琦根本不怕他們將自己給賣了,一番商議後,李彥敬命心腹率領五千禁軍出京前往通州,那裡有著一萬騎兵,是郭孝德和蔣一銘從洛陽帶回來的,正好還有多餘的戰馬,一萬五千騎兵,不要說劫掠一個孔家了,就是橫掃整個山東都綽綽有餘。
這時,一隊十幾人的騎兵飛馳而來,一名騎兵在馬上大喊:“八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
車隊靠邊緩緩停下,賈琦開啟窗戶,只見這群騎兵滿臉沙塵,疲憊不堪,為首之人背後揹著一隻紅色的竹信筒,其餘人背後皆插有兩根黃色的小旗,戰馬沒有任何形式的放緩,就從車隊讓開的通道內疾馳而過,賈琦愣了一下,猛然反應過來,眼睛不由眯了起來,終於來了。
半個時辰後,整個神京上層都得到了訊息。
雲南巡撫劉藻造反了!
南疆大軍攻入了湖廣,湖廣總兵府三萬大軍全軍覆沒,武昌陷落,總兵楊森戰死,巡撫王世傑城破後舉家自焚,城中大小官員殉國者無數。
內閣幾位暴跳如雷,怒罵劉藻奸賊,但也無力迴天,所有人都清楚,湖廣完了。
賈琦猜到了軍報的大體內容,卻沒有猜到這份軍報的來源,這是巡撫王世傑在城破後命人送出的絕筆信,而且這些人為了防止被叛軍阻截,他們是借道廬州府北上進京的,也就是說,謝瓊他們根本不知道此事。
當得知這種情況之後,首輔吳邦佐立刻發緊急公文前往河南,提醒楊志等人小心南疆的叛軍。
最讓吳邦佐憤怒的便是,早在年前,湖廣總兵府和巡撫衙門就遞來了劉藻已經造反的奏章,希望內閣與兵部允許他們擴軍以防備叛軍,可惜這幾份奏章根本沒有送進京城。
內閣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體會到情報的重要,如果能夠及時瞭解到這些情況,不說擊敗南疆的叛軍,最起碼不會讓叛軍攻破了武昌,如今說什麼都晚了,南疆叛軍拿下湖廣後,肯定會北上河南配合劉鍾部叛軍圍攻朝廷的人馬,看來一切都被言中了,中原戰事又出現了反覆,還是非常不好的那種。
夜幕悄悄籠罩了京畿,天空中又飄起了雪珠,大興城外,十幾道身影不斷的向著一處山丘快速的靠近,他們動作矯健,身手不凡,身上皆帶著武器,不一會,便來到了山丘後,只見一個黑衣裹身,黒巾蒙面的男子正站在那裡,為首之人快步上前,單膝跪下,“卑職參見季統領。”
站在這裡的黑衣人正是季大牛,他得了賈琦的軍令,前來給隱藏在大興的白蓮教下達命令,自從納蘭元英投靠了賈琦南下之後,賈琦便趁機清理了京畿的白蓮教勢力,將中層以上白蓮教全部打發去了江南,重整了京畿的白蓮教勢力,從哨營抽調了數百人進入了白蓮教,藉此機會將京畿的白蓮教改造成了自己的情報機構,他們平日裡藉著各種身份掩護收集著大量的情報,並時刻關注著白蓮教內部的資訊。
季大牛點點頭道:“納蘭將軍的下落有訊息了嗎?”
那漢子嘆了口氣道:“卑職一直在調查此事,已經有了一點線索。”
“什麼線索?”
“納蘭將軍是在進入澄江府之後失去的蹤跡,當時臨安府的生民造反,攻入了澄江府和廣西府,之後便有了南疆大軍屠城一事,不過可以肯定的就是,納蘭將軍還活著,很可能被那些生民挾裹退入了山中,江西的白蓮教分舵已經遣了大隊人馬前往,相信不久就會有確切訊息傳來。”
季大牛擺了擺手,又問道:“江南那邊滲透的怎麼樣了?”
“請統領稟報王爺,一切按計劃順利進行著,除了一些老一輩的白蓮教人,基層教徒,特別是那些青年,都加入了咱們,只要需要,隨時可以控制住整個江南的白蓮教勢力。”
說到這,頓了頓,“白蓮教藏匿起來的財寶已經有了眉目,應該藏在了鳳陽。”
“鳳陽?”
季大牛眉頭微皺。
“是的。”
漢子還想再說什麼,季大牛卻一擺手打斷了他,“這件事,你以密信的方式送進京。我今日找你來是有任務交代。”
說到這,壓低聲音說道:“王爺讓你親自領人前往曲阜潛伏下來,等待時機,將孔家藏書樓內的所有典籍全部搬走收藏起來。”
說著又將朝廷派軍劫掠孔家錢糧的事情告訴了他,並將一枚令牌交給了他,以便得到大軍的配合。
那漢子立刻抱拳施禮道:“尊王爺令。”
“很好!通州的大軍會在四更天開拔,你們要趕在他們之前抵達曲阜。”
“諾!”
季大牛擺了擺手,那漢子轉身帶領手下迅速消失在夜色中,他抬頭向四周望去,這一帶地勢低緩,除了身後的山丘,東南方向有一片黑影重重,那是一片樹林。
季大牛翻身上馬,向著那個方向賓士了兩里路,一片小小的樹林孤獨地矗立在平原上,季大牛並沒有去探查,直接驅馬走了進去,寒風呼嘯著從樹林中穿過,發出一種低吟的怪聲,令人毛骨悚然,天上看不見一絲星空,如此環境讓人感到壓抑和孤寂。
季大牛翻身下馬,取出一塊毯子蓋在馬背上,自己則鑽到馬腹下休息,喝幾口水,吃了點乾糧,便閉目休息恢復體力。
不知過了多久,他募地睜開了眼,側耳聽了聽,臉色略略有些變了,連忙從懷中掏出兩柄手銃,沒有貿然走出去,一片雜亂無章的腳步聲傳來,只見樹林中出現了數道黑影,個個身材彪悍,殺氣騰騰,他們身上帶著長劍或者弓箭,為首者是一名頭戴斗笠的男子,他看到了身蓋毯子,有些焦躁不安打著響鼻的戰馬,目光不由望向馬腹,對著身後擺了擺手,上前一步,笑道:“季統領,出來吧!”
半晌,不見動靜,他笑了笑,上前掀開了馬背上的毯子,面上笑容一滯,只見一柄手銃正指向他的腦門,乾笑了兩聲,結結巴巴問道:“季,季統領,這是做什麼?”
季大牛似笑非笑道:“你說呢?”
那漢子摘下斗笠,慌忙解釋道:“不是我不守規矩,我們將軍命令我們將情報交給季統領後,立刻趕回河南,實在是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