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爾袞緩緩說道:“濟爾哈朗所部過於操切,以至有此大敗。本汗再下諭旨,通令全軍,若再違犯,嚴懲不貸。”

這就是在尋找戰敗的藉口了,很勉強。

濟爾哈朗率騎兵兼程趕路,才能追得到敵人的尾巴,哪裡又能攜帶楯車?就地打造,敵人早就退走了,也根本來不及。

掃視著眾人,多爾袞沉吟了一下,沉聲說道:“東江軍的發展速度令人震驚,其總兵力已經超過我軍,有能力發動兩線作戰。我軍的佈署,也要進行大的改動。”

停頓了一下,他緩和了下語氣,說道:“你們有什麼建議,儘可暢所欲言。”

戰略收縮是肯定的,多爾袞定下基調,讓眾人討論商議,他再從諫如流,減輕自己決定所要面臨的壓力。

畢竟,不戰而棄土,怎麼說也是不好的名聲,儘管形勢所迫,不得不為。

眾人沉默了半晌,既是思考,也是在猶豫,都不好先開口。

蘇克薩哈看到多爾袞落到自己身上的目光,心中無奈,可也只好出頭,躬身道:“依奴才所見,海州可以放棄,重兵集於遼陽。這樣的話,兵力不太分散,又拉長了敵人的戰線。”

多爾袞微微頜首,露出讚賞之色,說道:“此議甚好。要打人的話,拳頭收回來再擊出,會更加有力。”

這都是沒辦法才做出的決定,早知今日,又何必增兵海州衛?退到遼陽,就徹底沒了緩衝。遼陽有失,沉陽也沒法守,敗亡之局已定。

所以,這不僅僅是放棄海州,而是意味著建虜已經退無可退,遼陽是他們的生死存亡的決戰之地。

“赫圖阿拉要重建,但建州已是滿目瘡痍,再駐兵遷民的話……”多爾袞話鋒一轉,象是自言自語,但還是在徵詢意見。

李永芳看到多爾袞投注的目光,知道輪到自己了,躬身奏道:“微臣覺得既已破壞嚴重,除了興京,其它地方可任其荒廢,形成阻礙敵人深入的無人區。”

“朝鮮已經暗助東江軍,鴨綠江暢行無阻,我大金沒有水師,難以處處設防,遏止敵人對建州的襲擾……”

對於李永芳的謓密言辭,多爾袞連連頜首,深以為然。終於說出了自己想要做的,這個李永芳不錯。

其他人也心領神會,兩個背鍋的已經下場,他們統一了意見,便可在議政會議上佔據優勢,不擔心遭到反對而無法透過。

形勢再次惡劣,這是多爾袞等人所沒有想到的。

本以為今年收成不錯,饑荒緩解之後,大金能夠得到喘息的機會。

可東江軍顯然不想給他們恢復之機,一場大敗,再次使大金的前途蒙上了一層沉重的陰霾。

言情

雖然商議完畢,可多爾袞對於馬上反攻遼東並不看好,就算能佔些地盤,可卻不能再分兵守衛,繳獲的物資也不會多。

但對於打擊虎墩兔,以及冬季對東江軍發動的反攻,他還是持樂觀情緒。

虎墩兔肯定不是對手,說不定會聞風而遁,從而使歸降大金的蒙古諸部歸心。在冬季發動時,便可以命令他們出兵助戰,一兩萬人馬還是能夠湊出來的。

可惜,征討察哈爾部本來是提高自己威望的機會。但在東江軍的壓力下,政局又不是很穩,他也只能放棄,親自坐鎮沉陽了。

…………………

登州,登來巡撫衙門。

新任登來巡撫孫元化,剛剛接到了東江鎮的報捷,很快又會有載運建虜首級和俘虜的船隻到達,要經過他的核驗,再押送京師。

“縱橫數百里,大小十數戰,毀興京,斬首近萬。嘖嘖!”孫元化嘴裡發出驚歎之聲,把捷報遞給王徵,說道:“郭大靖竟如此悍勇,令人震驚又欽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