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東江軍也在城東使用了紅夷大炮,但豪格等奴酋認為是試探,是牽制,主攻方向依然是被東江軍最早佔領的城南。

所以,數萬人馬集結於城東,望去黑壓壓的一片,威勢逼人。更有上百門火炮,在陣地上昂首以待,行將發出震天動地的怒吼,由不得豪格等人心驚不已。

“這不是羊攻,確實是敵人的主攻方向。”鞏阿岱急匆匆地跑上城牆,向豪格彙報道:“奴才看了其它三面,敵人除了封堵城門的幾千兵,其它人馬都調到了這邊。”

豪格點了點頭,沉聲說道:“火炮、楯車、雲梯,敵人已經準備好了。這是一場惡戰,是早晚要來的。”

塔瞻說道:“奴才已經調動了人馬,敵人想從一面進攻,我軍便集中力量與敵血戰。”

鞏阿岱張了張嘴,終於沒有說出別的話。他有些心驚膽戰,擔心敵人又會炸開城牆,一湧而入。

可他也沒法確定,大戰當前,他不敢胡說八道,擾亂軍心。

城下,錫翰和兒子諾德阿率領建虜,在緊張地待命。敵人在攻城前,肯定要進行火炮轟擊,他們緊貼城牆,能夠得到有效的掩護。

“阿瑪,敵人為何突然選擇東面作為主攻方向?”諾德阿疑惑地眨著眼睛,“難道有什麼陰謀詭計?”

錫翰輕輕搖頭,說道:“為父也不知道。不過,看城外的旗號,已經是毛文龍在指揮。估計是郭大靖過於謹慎,遲遲沒有攻城,毛文龍才急著趕來。”

停頓了一下,他繼續說道:“東面地勢較高,護城河最早排幹,應該有這方面的原因吧?”

“不管是什麼陰謀詭計,遼陽城不是連山關。”諾德阿咬牙切齒道:“要打,就讓他們屍橫遍地。”

對於沒有經歷過坑道爆破威力的錫翰父子,此時還是信心頗足的。

總兵力雖然不佔優勢,但在東城,已經調集了相當多的人馬,在狹窄的突破口,能夠形成區域性的多打一。

此時,城外的攻城部隊已經做好了準備,接連派人向毛文龍進行了彙報。

“可惜大靖不在,看不到遼陽城破的情景了。”毛文龍有些惋惜,轉頭下達了命令。

郭大靖是一早便離開南岸,過河指揮部隊,開始向北推進。所有的準備工作都向他進行了彙報,他還親自做了檢查,覺得沒有問題。

既然已經交給毛文龍指揮,他也確信破城沒有問題,就不必非在城下觀戰,倒讓毛文龍有些不太舒服。

毛文龍或許沒有這種感覺,但郭大靖還是儘量避開,確保不會生出嫌隙。

紅旗揮動,兩百多門迫擊炮紛紛發出轟鳴,把一顆顆炮彈射向城牆,砸向城內。

這既是火力準備,也是為坑道爆破創造更好的殺敵機會,比派出部隊羊攻,更加地隱蔽難防。

既然擺出了總攻的架勢,要的就是建虜向東城集結兵力。再用勐烈的炮轟,或是殺傷建虜,或是迫其躲在城下,以達到坑道爆破時的最大殺傷。

沒有雙層坑道爆破,就是炸開城牆,部隊勐攻,一舉入城廝殺。越是簡單,就越是不容易出現意外。

炮彈不斷地落下,或在城牆上爆炸,或是落入城中,發出巨響,騰起黑煙。巨響轟鳴持續不斷,東城的上空,很快就被硝煙塵灰所籠罩。

毛文龍對於進攻的程式已經瞭然如胸,各部也都接到了詳細的作戰計劃,並完全地貫徹執行。

每炮發出三彈後,開始調整仰角,避開了城牆,全力向城內轟擊。城內騰起了更多的硝煙,爆燃彈引燃了房屋,火勢也升騰而起。

又是三顆炮彈過後,迫擊炮已經向遼陽城傾瀉了一千多顆炮彈,如此勐烈的火力,是東江軍在戰鬥中僅見的,也是建虜所沒有見識過的震撼。

“如此勐烈的轟擊——”豪格用力嚥了口唾沫,沒有太準確的辭彙來形容,心中的震撼已經掩飾不住,完全溢於言表。

幸好,他心中有些慶幸,除了隱蔽於城牆下的守軍,其他調動的人馬,並沒有過於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