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多爾袞也得承認,東江軍在戰力上又有提升。阿濟格所部的失敗,便很說明問題。

要知道,阿濟格率領的可是精銳騎兵,卻不能阻止敵人登陸。

這裡固然有敵人火力強大,己軍不想傷亡太大等原因。但在戰力上,也不得不承認東江軍的步兵,在面對騎兵時,已經沒有了畏戰怯戰的心理。

建虜在作戰中的兩大優勢,一是騎射的迅疾如風、箭失如雨,二是近戰肉搏的兇悍。

但東江軍透過火炮的助力,利用火槍的犀利,已經抵消了建虜騎射,能夠在對射中與其抗衡,甚至是佔據上風。

而近戰肉搏,東江軍也能與建虜打得旗鼓相當。當然,這其中也少不了火炮的轟擊,火槍的開火。

反觀建虜,精銳損失嚴重,也不能拿出還能佔據優勢的戰術打法。在面對世界第一強大火力的東江軍時,越來越顯得有心無力。

多爾袞回到房中,終於卸下了鎮靜自若的面具,頹然地坐進椅中,不斷地撫著額頭。

頹勢難挽,敗亡在即。多爾袞雖然還在苦撐,但對後金的最終結局,已經有了悲觀的預測。

已經沒有什麼外部條件能夠讓後金再恢復實力,就算這次能夠保住沉陽,甚至是遼陽也不被攻破。但人員的損失,將使形勢更加地惡劣。

反觀東江軍,今年是十數萬人馬,明年可能會再多出數萬,還能造出更多的火炮。在兵力和火力上的優勢,將更加具有碾壓的優勢。

“不能給東江軍造成重創,只是迫其退兵,對大金的形勢並無太大改觀。東江軍恢復能力很強大,用不了幾個月就能捲土重來,我大金又如何抵擋?”

多爾袞嘆了口氣,越往長遠考慮,越是覺得前途暗澹無光。

可以說,東江軍能夠直接攻打遼陽,甚至是透過水路襲擊沉陽,遼沉對於建虜來說,就是負擔,而不是提供生產生活資料的富庶之地。

東江軍佔據戰略主動,可以適時發動,建虜在遼沉便要佈置重兵,時時戒備警惕。

在這種情況下,你耕種,你生產,你付出了辛苦,可最終都可能被破壞得一乾二淨。

從今年東江軍發動的時間,多爾袞就看出其陰險毒辣之處。現在還不到秋收的時候,可已經能夠預見,收穫不了多少的糧食。

“明年再來搞一次,大金的軍民就要喝西北風啦!”多爾袞緊皺著眉頭,既忿恨又無奈。

“必須大量地北遷人口,在明年春耕前,開墾出大片的田地,並保證能夠不受到戰爭的影響。”

多爾袞握緊了拳頭,恨那些鼠目寸光、貪圖享受的女真貴族。

如果能早點遷徙軍民,說不定已經有了較為穩固的基地。現在的進退就會更加自如一些,不必瞻前顧後,在這已經註定保不住的地盤流更多的血。

“血是白流的,終究還是會失敗。寄希望於明廷對東江鎮的態度改變,或是東江鎮的內亂,太蠢了。”

多爾袞思慮再三,還是命人去召自己的心腹和親信。既然還是不能大規模地遷徙,那就先顧自己,儘量儲存對自己忠心的力量。

………………

又是一個明麗的早晨,太陽緩緩升上半空,遼陽城下已經是劍拔弩張,使得陽光似乎也變得冷冽起來。

早早就吃過早飯,短暫的休整過後,攻城部隊紛紛開動,集結於城東。兩百多門迫擊炮,張開了炮口,直指遼陽城。

城內的建虜也意識到了大戰將臨,敵人數天的準備工作已經完成,一場惡戰在所難免。

“不是城南,竟然是在城東?!”豪格在親衛的保護下,在城東南角觀察著城外的敵陣。

城南的炮轟,給城牆造成了一定的損壞。建虜也一直把注意力集中在那裡,炮停便用土石搶修,維持著城牆的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