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代善的兒子巴喇瑪和滿達海,以及莽古爾泰之子邁達禮,都是年輕之輩,領軍作戰的謀略和經驗,都顯得甚是不足。

要兵缺兵,要將缺將,用風雨飄搖和垂死掙扎來形容後金,真的是一點都不過分。

況且,建虜內部的紛爭依然沒有因為形勢的惡劣,而變得緩和,變得精誠團結、一致對外。儘管在表面上是如此,但各自的小心思還是影響到了戰局的發展。

就在郭大靖召開軍議,與眾將佈置完攻打遼陽的各項工作時,豪格在幾位兩黃旗的將領的陪伴下,正在遼陽城頭瞭望著數里外東江軍的大營。

“至少有五萬人馬,火炮的數量眾多,獨立的騎兵部隊差不多是兩萬。”塔瞻接過前沿陣地的偵察報告,向著豪格彙報道:“目前敵人正在挖掘壕溝、加固營寨。”

豪格點了點頭,沉聲道:“郭大靖素以謹慎著稱,大兵壓境,還不忘做好本部的防護。”

雖然與預料的差不多,但也破滅了豪格與機動兵團聯手,攻打敵人營寨的可能。對於火槍火炮的堅強防禦,他也是心有餘季。

伸手指了指遠方的營寨,豪格繼續說道:“只在一面安營,雖然有兵力不足的原因,可也能看出他的小心。”

塔瞻有些無奈地說道:“這般小心謹慎,倒使我軍沒有機會展開反擊。”

東江軍的火力兇勐,尤擅倚堅防禦,建虜已經在這方面吃了太多太大的虧。不可避免,已經產生了心理陰影。

如果是四面圍攻,或是圍三闕一,兵力分薄開來,建虜倒是想內外夾擊,對東江軍展開反攻突擊。

豪格無聲地嘆了口氣,緩緩說道:“敵人是偏向西南的方向安營立寨,既封閉了官道大路,又能從西面和南面進行攻城,應該是這樣的佈置吧?”

塔瞻點頭稱是,說道:“可能還有從西面繞城而過,切斷我軍退往沉陽之路的打算。”

豪格沉吟了一下,搖頭道:“兵力不足,郭大靖又謹慎成性,不太可能做出此冒險之舉。”

“敵人出動騎兵,在東面活動,似乎要掐斷遼陽與連山關的聯絡。”泰譚插口說道:“遼東之敵已經開始攻打連山關,很可能從東面逼近遼陽,形成圍攻之勢。”

豪格皺緊了眉頭,說道:“這就要看敵人的糧草物資,能不能保證供應了。”

從海州基地運糧至遼陽,走陸路的話,是一百二三十里,這還不包括從東江鎮各地運到海州的路程。

遼東今年是大規模地墾荒耕種,但運到遼陽前線,同樣是幾百裡的路程,且遼東的地形地勢,陸路運輸並不順暢。

十數萬大軍征戰在外,所要耗費的糧草物資可是極大的負擔。建虜對此有過分析判斷,認為遼陽堅守一至兩月,東江軍便會因糧草不繼而無功而返。

“這就要看敵人的水路運輸,是否能夠順暢了。”塔瞻不無憂慮地望了眼西面,那裡是渾河流經的方向。

豪格對此也有顧慮,但對於遼沉地區的執念,卻不能給他太多的選擇機會。

況且,多爾袞有北遷之意,卻沒明說,誰會傻傻地提出來,背這口大黑鍋?

在豪格看來,這沒是針對他的陷阱,讓他眾叛親離。

因為,想繼續在遼沉地區過好日子,不想去北面苦寒之地遭罪的,在建虜之中,可是佔著多數。

這也是人類的劣根性,吃進嘴裡的要吐出來,總是不情不願,或者是不到最後不會放棄的。

當然,這也與建虜的自我認知出現偏差有很大的關係。

他們不知道與東江軍的代差,已經不是一代,而是兩代三代,在武器裝備和戰術打法上,已經落後了幾百年。

他們也不會明白,更不敢相信,東江軍實際上已經是世界上火力最強大的軍隊,對他們已經是碾壓的優勢。